想起方才所经历的惊心动魄,裴筠的面色就越发的冷沉,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还带着几分无法言喻的暴戾。
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凛冽,微低垂下凝着她。
恼怒她总是这样不听话,总是拿自己的命去赌,去冒险。
一点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是看到了那个被她击毙的男人,也看到方才她哭着朝自己奔过来,跟龙文拼命的模样,很清楚她是为了自己,心口有一种悸动在汹涌澎湃地鼓动着。
可他要的是她平安无恙,这辈子都不愿意看到她为了他用生命去冒险。
比起确定她到底会不会爱自己,有多爱自己,他只希望她能够安然无恙。
听着他凶狠的训话,齐南思心知自己错在哪里了,但如果再重回到那个时间之前,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这样的心思,她不敢说出口。
“对不起,裴筠,我知道错了,一定不会有下一次!这次说的是真话!珍珠都没有那么真!”
裴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着眼眸低凝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你看看你自己相信吗?”
“......”
齐南思顺势抱着他的腰,朝着脸色不怎么好的裴筠讪讪一笑,放柔了声音:“相信,当然相信!”
“呵,我要是再相信你的鬼话,白活了二十多年。”
...
“裴筠,你的伤怎么办?附近有没有一些止血的草药?”齐南思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还正在流着血,心疼得快要窒息。
事实上即使在生气中,裴筠也看不得她哭,更何况是因为心疼自己哭了,控制不住地心软。
裴筠抬了抬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又停下了动作。
他手上沾染了很多血。
“不用担心,这些伤口都无伤要害。”
他的声音透着虚弱,齐南思更加心疼了,四次张望了一眼:“那我们现在要在这里等傅岸来,还是继续走?”
如果继续走,他会撑不住的,伤口太多了,现在正值正午时分,很快就到了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怕死会更加顶不住。
齐南思很担心他的伤口,每一个伤口都触目惊心,看到流着血的伤口,很想捂住那些伤口,却碰都不敢碰一下,就怕弄到伤口更严重了,只能干着急。
“等吧,但是这里太潮湿了,蚊虫多,不适合。”裴筠面色淡定,生生地隐忍着浑身的疼痛。
齐南思挑着他没有伤口的手臂,想要扶着他,手却被他握着,听他淡淡的声音:“我还能自己走。”
逞强。
齐南思撇了撇嘴,在心里嘀咕了句。
往前走一些,就能看到被手榴弹炸出一个浅坑的地方,原本躺在那儿的人少了好一些。
“裴筠,你说那些人不会躲起来了,然后想搞突袭吧?”回到这里,齐南思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悚然。
裴筠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手紧紧牵着齐南思的。
就在这时——
齐南思感觉到手被用力一握,心倏然一提。
砰——
身后响起一声枪响。
回头一看,就在他们身后那棵大树后,有一个人倒到在地上。
傅岸从树后出现了,直奔裴筠和齐南思,眼底里的欣喜被震惊取代。
看到裴筠身上的伤口,傅岸眼眸倏然瞪大了,声音拔高,带着着急:“老大!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口?谁干的!”
“一个大块头干的。”齐南思抽泣着说。
傅岸的眼眸瞬间变了变,露出嗜血的杀意,“人呢?在哪儿?”
傅岸俨然一副要把这所谓的大块头找出来打死的凶爆神色。
“被刀子插死了。”齐南思控制不住又抽噎了一下。
听到这话,红鹰脸上露出几分洋洋得意,“还是老大厉害,在这种要护着嫂子的情况下,还干掉了这么多人!”
尤其是看到齐南思脸上挂满了泪痕,眼里的轻视更甚。
红鹰语气微顿,眼神放在齐南思脸上,语气带着些讥笑的暗示:“嫂子,你说是吧?”
“是啊是啊,超级厉害!”齐南思杏眸弯了弯,认可地点了点头。
傅岸神色复杂,任谁都听出了红鹰对她的讽刺,但她仿佛听不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