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母亲,她无亦于她争辩,但也不会苟同,她的眼神里除了泪水,皆是恨意。
卫安苓:“雁儿,你答应娘,千万不要替我报仇,我只希望你好,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
卫姝雁这些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冷血的人,可是在面对自己的亲娘,在冷的血也会被捂热,这是她最后的请求,卫姝雁咬着牙,道:“好,我答应你。”
半夜子时,卫姝雁亲眼看着自己娘亲离世,而那个所谓的丈夫居然到第二天午时都没有出现。
卫姝雁把后事都交待给下人,本来按照她的想法,是想把娘亲带回去,葬在卫家,可是应她的要求,只好留在卫府。
什么生是刘家人,死是卫家鬼,真是可笑。
她换上丧服,头上绑着一根白色的布袋,按照规矩,家中小妾离世是没有带孝一条,可是卫姝雁何时遵守过那些无人道的规矩。
她带着所有证据,找到刘诏,当时他还在和本地的官员们把酒言欢。
刘诏见卫姝雁这个样子,马上把她带到偏厅,生怕她闹出什么乱子。
卫姝雁把所有证据摆出来,还有人证也带到刘诏面前,就是想要逼他表一个态。
“雁儿,这事吧!我们之后再商量,这家里还有客人。”刘诏还没有这样软和的和卫姝雁说过话。
“怎么,你怕了吗?”卫姝雁讪笑道,“也是,妻子下毒害死小妾此等家丑,你怎会外扬,您一向只在乎面子,而我娘的性命,于你而言,不过是蝼蚁。”
卫姝雁的声音有些大,刘诏害怕被人听见。
刘诏:“卫姝雁,你给我回房里去,别在这儿闹。”
“我闹,你的妻子下毒害死了我母亲,你说我闹,”卫姝雁把那些证据撒在空中,狠狠道,“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您对我娘的情分究竟有几分,现在我看到了。”
卫姝雁:“刘诏,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求什么公道,我娘的公道,我卫姝雁自会讨回。”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卫姝雁脸上,顿时有些耳鸣。
他仿佛听见刘诏吼道:“敢直呼你爹的名讳,你这是大逆不道。”
“我大逆不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我父女一场,虽然你没尽过一丝父亲的责任,但我给你个机会,给您一天的时间,若是你拿着这些证据到官府告发张氏,我便不再追究,若你还是为了你的面子,就别怪我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刘诏:“你。”
卫姝雁出门时遇到迎面走来的刘澈,自从他回来,卫姝雁也没见到他几面。
那人一见她就是一副笑脸:“雁儿。”
卫姝雁没有搭理他,虽然她不喜欢刘澈,但他确实不是不错的兄长,为人也不似刘诏和张焉那样奸诈,可谁让是张焉的儿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仇人的儿子。
刘诏当然不会拿着那些证据去告官,也不会任由家里那些肮脏事传出刘家大门,她们并没有发丧,而是直接埋了,甚至没有通知卫姝雁。
她知道这应该是她那位父亲的手笔,为了防止她再闹事。可是他未免把自己的女儿想得太简单了。
“小姐,您真的要一个人去吗?今天可是一场血战,要不还是让杜弘跟着你吧!”劝解道。
卫姝雁:“不必,我一个更好脱身。”
“小姐,要不让我跟着你。”现在说话的是唐芷芹,也就是当初的秋月,经过两个月的塑造,她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听杜弘说,她还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不用了,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我,你们就在府里,帮我看好卫府,小羽帮我照管好生意。”卫姝雁拍拍她二人的肩膀,让她们放心。
葬礼上,卫姝雁一出现,把刘诏和张焉都吓了一跳只不过看她那样子不像是来闹事的,孤身一人,面色惨白,黑眼圈极重。
刘诏心中安定许多,此事已经过了卫姝雁的一日之期,之前是他多想了,一个小姑娘能够翻出什么大浪,顶多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言语威胁。
卫姝雁似乎像刘诏想得那样,全程安静,礼数周到,像极了一个乖乖女。
“雁儿,你怎么来这么晚,”兄妹俩上香时,刘澈悄悄对她说,“姨娘生前对我很是照顾,本想着此次回来……”
接下来的话,卫姝雁选择性听不到,她有时候真希望刘澈与他母亲一样无赖恶毒,如此她便不会生出多余的恻隐之心。
“妹妹,你身体一向孱弱,怎么就去了,你我一向情同姐妹,你这一去可怎么好啊!”张焉装模作样,倒还真挤出几滴眼泪。
“姐妹,”一边站着的卫姝雁终于发话,她一把扯下身上的孝衣,从腰间抽出软剑,“既如此,你便下去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