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正了头上的发簪,把剩下的耳坠儿戴好,又叫香培把那个配套的珍珠手钏取了戴上,宋其琛才起身走到贺除夕身边坐下,一脸的意味深长,“就是因为这是赵昭仪送的,才要带着去见她,不然她觉着我对她不敬,可就不好了。”
贺除夕闻言瞟了她一眼,“你决定了便好。”
“你还没回答我,外头是谁来了。”宋其琛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是不喝,反而垂眸摆弄着手上的手钏儿。
闻言,贺除夕露出一个兴味地笑,“你猜猜是谁派人来了?”
宋其琛听到贺除夕这话,神色微动,眼眸一转,偏头看向她,带了两分询问的意思,“这时候来的……是……宓妃?”
贺除夕闻言端着茶盏的手一顿,面露惊诧,她讶然地望向宋其琛,语气里带了些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说着她连忙抬头去看玉琢。
玉琢见状连连摆手。
贺除夕狐疑的收回目光,虽还有些疑惑,但也知屋子里拢共就这么大,玉琢并没有机会告诉宋其琛外头来了何人。
“这个时候能派人来钟粹宫的只有宓妃了。”宋其琛见着贺除夕的模样扬唇一笑,颇有几分自得。
“说说看,这个结论怎么来的?”贺除夕好奇。
眨了眨眼,宋其琛端着茶盏晃了晃,见盏中青绿的叶片,随着动作,在打着旋儿的水中上下浮动,缓缓舒展,这才慢吞吞地开口说道:“如今宫里头的人就这么些个,皇后娘娘要养胎,淳妃如今圣眷正隆,哪里会来钟粹宫给自己找不痛快,至于江修仪陈贵嫔也没理由蹚钟粹宫这趟浑水,而祝婕妤宁嫔身份又不够,所以能抢在赵昭仪之前来钟粹宫的,除了宓妃,不作他人之想。”
贺除夕却并不认同,“淳妃圣眷在身,才更要来钟粹宫瞧瞧,会不会有人成为她的威胁啊。”
宋其琛闻言一言难尽地看她一眼,委婉地说道:“林淳妃……我与她在宫外打过交道,她不是那种会防患于未然的人。”
听到这话贺除夕扑哧一笑,嗔怪地看了宋其琛一眼,立马转了话头,“好吧好吧,算你聪明,那你再猜猜宓妃叫人来是做什么的?”
宋其琛摇了摇头,“这我就猜不到了,不过总归是要和赵昭仪打擂台的吧。”
贺除夕闻言仔细地打量了宋其琛一番,心有余悸般说道:“你说说你这脑袋瓜儿是怎么长得,身在钟粹宫,却将整个后宫的人和事儿都摸了个清楚,还分析得头头是道,看样子,往后我可不能和你作对。”
“怎么着,你还预备着和我作对不成?”宋其琛调侃道。
摇了摇头,贺除夕拍着胸口做出一副后怕的神情,“我哪里敢啊,你这么聪明,跟你作对可是没有好下场的。”
宋其琛被贺除夕这副样子逗得掩唇直笑,便也就错过了贺除夕眼中的一抹异色。
贺除夕说着收敛了神色,凑近了些,贴着宋其琛低声耳语,“宓妃身边的大宫女来了,说是宓妃娘娘病中无趣,听说本届采女才艺出众,想要寻几个采女过去为她表演一番,以宽心怀。”
“好个以宽心怀,这个宓妃还真是……”嗤笑一声,宋其琛面露讽刺,又道:“白女官如何说?”
“白女官能如何说,宓妃明摆着是要跟赵昭仪作对的,她一个区区六品礼教女官,能怎么着,只能看着了。”贺除夕也不无讽刺地说道。
“宓妃的意思是自愿去?还是点了谁的名儿?”
“倒是未曾点名,想来也是要看看这届采女的选择吧。”
“既然如此,我们且等着看就是了。”与贺除夕对视一眼,宋其琛抚着耳坠儿,眼中精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