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郃下着命令,他不能坐视这些人蛮横不计后果的冲刺,当下举起枪去射击城门,希望子弹能够穿过城门打中后方的敌人。
城门泯灭着众人的希望,一旦这道门关上了,城外的战士们都成了会移动的肉靶子。
后方的向笃放缓了速度,他前面的人已经停下来开枪了,他也就学着射击,可子弹距离目标相差甚远。
艺术家按住了向笃的枪口怒嚎:“跑啊,别停下!到城下去!”
光秃秃的雪地到处充满了危险,只有快点跑到机枪的射击死角才能暂告安全。
前面的那个战士被机枪打烂了,子弹在地面留下弹坑,呈一条线对着向笃袭来。
那一刻,向笃追悔莫及,这条命算是交代了。
他闭着眼睛等待死亡,却承蒙好运气,子弹飞到他的脚边时停下了,城墙上的机枪需要换弹。
睁开眼睛,他以为自己凉了,却看到了正前方还在冲锋着的背影。
艺术家攥住向笃的胳膊往前拽。
“别愣着!跑起来!”
向笃一瞬间崩溃了,他鬼叫了一声丢下了枪,像受惊的野兔子那样狂奔。
子弹还在夺去战士们的生命,他们把热血挥洒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向笃丢掉了枪还觉得不够,他把行军包一并丢弃,脱离了这些束缚,速度变得奇快无比,很快从最后跑到了队伍中央。
反观冲在最前方的那吾,他已经快要到达城门前,距离城门完全关上还有一米,城墙上的子弹不再对他造成伤害。
可他不可能赶在城门关上前到达,于是他单手握住旗子,另一只手掏出手枪,把全部子弹打在了城门上。
毫无效果,门眼看着要完全关上。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飞扑到了两扇门中间,用自己的身体卡住硕大的城门。
那吾发现这个人很熟悉,闪亮的光头和魁梧的身躯,正在被关门的士兵拳打脚踢。
那老二双手抱住一扇城门,忍着巨大力量的挤压和风暴一般的拳头,用血肉之躯为战士们打开了一条道路。
“兄弟们!快!”
激动之余,那吾连声催促后面的战士,等他转过头来,却看见冰冷的枪口放在了城门处那人的头顶。
那家二哥最终没能躲过这一枪,但他的毅力使他坚持到了最后,尽管失去了生机,赎罪军的士兵依然无法把这道障碍物挪走。
最前方的战士到了城下,七八个人推动城门,把城门一点点推开。
“推啊!”
那家二哥犹如断线风筝,失去生机的身体倒下,他的双手彻底松开了城门。
有人说他生前不像一个贵族,反而是一个暴躁的劳工。可他却带着少有的贵族精神,舍身成仁,满是荣耀。
随后,战士们鱼贯而入,北城门处的赎罪军大势已去。
那吾抱住自家舅舅的遗体,抽动的嘴角是愤怒和怨恨。
两侧的战士护卫在督察官身边,城下和城内排枪对射。
战士们频频射出仇恨的子弹,去瓦解剩余的防守力量。
也就城门口激战时,贝基和费先生跟着逃窜的人潮跑过了无数街口。
几千人漫无目的的乱窜,很拥挤也很混乱,往哪个方向的都有。
就当费先生携着三个孩子过了第三个街口时,汹涌的队伍停止了。
后面的人看不到前面的情况,无端指责。
而前面的人之所以停下,是因为在他们前面有排列整齐的赎罪军士兵。
两门机枪封锁了整个街口,几十支步枪齐刷刷对着街上的平民。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人潮再次哗然,人们漫无目的的胡乱推挤。贝基左边的往右挤,右边的往左挤,还有人在跳跃观察。
这一老三少被人挤得左右两难。
赎罪军一方拉上了枪栓,子弹喷涌而出,尽情收割着鲜活的生命。
费先生听到枪声后,第一反应便是护住了孩子们。
人像是被狂风打击的草地,连连折腰。
能跑的都往两侧跑了,不能跑的这辈子也许再也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