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了,人也被推回到病房,凭借自身力量极为艰难地爬到病床上,让白目视着挪开轮椅的左蓝。
病房在三天前离开了最后的伤病患,如今没有了新鲜血液的注入,空荡荡的只有让白一个人住在这边。
“明天我给你拿几本书过来吧。”左蓝收好轮椅站在一边,“这里很难会有人来了,自己寂寞了看看书也挺好的。”
“老大,我是民巴出身,哪里识字啊?”
“学呗,多学点字没坏处的。有可能的话让阿诺过来,说不定你也能学会三国的语言,将来从事一些文字的翻译工作。在我看来,以后的十年,文字翻译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可能二十年的时光都是热门。
我今天原本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被你这么一搅合都忘了,太辉那边联系到了能治你腰的医生。但是成功率只有三成,愿不愿意试试?”
“已经不低了,都这样子了,试试没坏处的,那我还看书吗?”
“不耽误的,我会尽快想办法送你过去,忍一忍?”
让白点点头,一辈子和枪打交道,他也希望换一个活法。
把枕头做一个调整,他偏着头问道:“知道为什么今天跟你说那些话吗?”
“被挤兑得不轻,我倒想听听,你总不可能纯粹是为了挤兑我才说的。兄弟,我承认性格里面的阴暗,但我发誓从没有想利用过你。”
“就算利用了,你自己也难以发觉。其实不为别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完成大家的夙愿,要想成功,最便捷的途径是在会议中有更多的支持。你要去前线,你要有军队,你要立功,你要有更多的话语权。不断坚持,直到有一天,你能够让反对的人闭上嘴巴。”
“我好像第一次认识你一样。”
左蓝稍作感慨,心里不是滋味却感到温暖,这样真心实意的话怕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说出来,没有功利心,纯粹。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躺在病床上还侃侃而谈的让白,左蓝有爆发情绪的冲动,感动到想要流泪。
从这个话题后,他们聊了许多,一直到吃过晚饭,再一直到深夜。
左蓝必须走了,明天还有一场会议召开,他向让白辞行。
“等下!”让白叫住左蓝,“帮我把轮椅弄过来,我送你。”
“省省吧,歇着。”
“不行,我一定要送你一次。”
实在拗不过,左蓝也只好推过来轮椅,他想帮让白坐起来,可让白倔驴一样非要自己动身。
耗费了老大的力气,让白成功上了轮椅,他驾驶着交通工具来到了门口,目送左蓝消失在黑暗的街头巷尾。
之后,他回到了病床前。
也就在这时,敏锐的感知告诉他身后有人出现。
站在让白身后的像是凭空出现了两个男人,他们都穿着王军的军装,其中一人手里捏着一把匕首。
让白也不说话,两只手放在了自己腿上,慢慢闭上眼睛。
身着王军军装的其中一人撕下了同伴的袖子,带有特殊标志的衣袖滑落在轮椅旁边。
紧接着,失去了半个衣袖的男人攥紧匕首到了让白身后一拳头的距离上。
“多此一举。”
沉默中的让白开口说话,而他的话语没有在即将行凶的人脸上带来波澜。
只是匕首放在了让白的脖子上。
行凶者准备发力,让白提醒说:“正常会有打斗,你不可能这样划开我的脖子,要在前面动手,或者是我的胸口。”
“你好像什么也明白。”行凶者走到了轮椅前方,“说真的,我很佩服你这种人,多么冷静。不过你放心吧,我会把现场弄成该有的样子的。”
“动手吧,我不想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