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煲汤,配土鸡很补!家里要是有孕妇......”那开了张的商贩正眉飞色舞,却见陈泽连洗都不洗,竟直接将一袋菌子通通塞进嘴里。
“咕噜——”
陈泽嚼吧嚼吧两下一并吞咽入腹,这才盯着商贩反问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哈哈...”商贩再也没了推销的心情,尬笑着收起麻袋,一边离开还一边悄悄回头打量这位“怪人”。
陈泽也不在意,只是在腹中催动元炁迅速将杂菌炼化。
这些只是普通杂菌,就有个饱腹的用处。
但陈泽却可以凭借独创丹法的妙处,从中窥得此地的元炁有无异样。
毕竟环境元炁不同,生长的物产自然也有所不同。
“嗝——”
不一会儿,陈泽打了个饱嗝心中安定了不少。
经过确认,此地的天地元炁确实较为富集,称得上是一块宝地,多半有着炁局存在。
当然,还是比不上仙岳山炁局。
而且也没有类似于之前季连缘家老宅那样的异常。
于是掏出手机又看了一眼摄制组成员发来的刘导演笔记,陈泽默默记下某个名字,跟着人群缓缓往前移动。
即使是工作日,这里依旧人头攒动,人流量并不小,也难怪聚集了这么多商贩。
毕竟南华寺始建于南朝梁武帝时期,后来又出了个禅宗六祖惠能,名声大噪。
到近代虽然有所衰落,但上世纪经过那位有名的虚云和尚主持翻修,又焕然一新,旺盛的香火一直延续到现在也人气不减。
临近山门,此处更显拥挤不堪,让被拖慢了脚步的陈泽颇有些无聊。
目光所至,山门边上簇拥着一大群人,似乎就是拥堵的根源。
尽管相隔甚远,可陈泽眯眼看了看,便不以为然地收回了目光。
好容易挤到近前,旁边就有人上来吆喝道,
“放生嘞,看一看,瞧一瞧——”
“多积功德好福报哟——”
“给儿孙挣福气......”
旁边不少人都被吸走了注意力,才知道原来是在叫卖水生小动物,供人带到山上去放生。
许多人都被说动脱离队伍,倒让陈泽的前进阻力小了不少。
只不过临到山门前,陈泽好奇看着自溪边源源不断送来的鱼护,跟蚂蚁搬家似的就没断过。
哪来这么多鱼?
难道这里还有个养殖场?
陈泽没有多想,摇了摇头便越过曹溪门,也就是南华寺的山门。
仰头望去,庙宇依山而建,殿堂宝塔规整严密,主次分明。
再往后便是看不清的后山,似乎人迹稀少。
一进门陈泽便四处打量,谢绝了上来兜售大香纸钱的商贩,然后干脆以神识覆身,乐得清净。
山门内虽然更加拥挤,可陈泽的路线和大众并不重合。
首先是放生池......
有神识掩护,陈泽直接原地起飞升天,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很快见到了角落里人气鼎盛的放生池。
说是池倒更像湖,占地广阔,轮廓呈椭圆形,连通山溪一路向下流去。
陈泽盯着人群一一对比过去,并没有找到预想中的目标。
反倒是被放掉的这些鱼越看越眼熟。
好像就是刚刚......
陈泽逐渐升高,见到了山溪汇合的流向,以及山脚下之前才见过的熟悉身影。
正是在山门旁兜售吆喝鱼类的商贩们!
好家伙,陈泽弄明白了。
卖给游客带到山上放生,等鱼漂到山下再抓回来卖,功德永动机了属于是。
真乃商业鬼才!
此外陈泽发现放生池旁,不少人都在拍着视频自我感动,看着放掉的鱼不愿游走,而是留在池边“谢恩”。
“保佑我家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多子多福,多子多福!”...
众人眉开眼笑,纷纷随喜赞叹。
南华寺素来以求子灵验而闻名,来来往往的香客大都为此奔波。
但了解全貌的陈泽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鱼也禁不住这上上下下的来回折腾!
全都应激了根本游不动,难怪一漂到山脚下又被轻轻松松一网打尽,循环利用。
难道这也在商贩们的计算之中?
陈泽满心佩服。
在这里找了一阵,陈泽搜寻未果后便又向山上进发。
第二道山门是宝林门。
门边对联上书“东粤第一宝刹,南宗不二法门”。
横批“宝林道场”。
这道山门之后便是各大钟楼主殿,据传历史上那位六祖惠能的不腐肉身便保存在六祖殿中。
越过山门之后,陈泽仗着神识掩饰,大摇大摆地东闯西寻,很快便在某座亭子前顿住了脚步。
亭子是木质,八角形,圆柱挑角,尖顶翘边,是五香亭的制式。
边上绿树成荫,处于小树林的阴影之下半遮半掩,既能享受晨曦,又有清风带来徐徐凉意。
此时亭中只有一人,光头戴眼镜,年纪看着三十上下。
最醒目的是他那身形制怪异的白袍,露出半边臂膀,模样有点像僧袍,材质却又不太像。
整个就是一不伦不类,甚至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僧人。
陈泽在旁边静静看了一会儿。
见此人沉浸专心,在亭子一角摆弄着一台看不出用途的机器,时不时还拿螺丝扳手调整着什么。
陈泽盯着这人的相貌举止,逐渐将他同刘导演笔记上的“怪人”形象重合起来。
根据刘导演的调查,眼前这人现名释明心,是他经过多方打听探知到的易筋经传人。
听说是什么家传绝学,秘不外传,但不知为何还是给刘导演搞到了消息。
其中弯弯绕绕陈泽并未深究,他只知道刘导演在南华寺逗留了一个多月,其中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在对释明心软磨硬泡。
因为听说这人脾气古怪,性格极差,所以刘导演基本都是亲自上阵,并没有让摄制组的其他成员跟随。
以至于出事的时候还是刘导演一个人慌慌张张从山上下来,找到同事要求立即离开,一刻也不想逗留。
“太恶心了!恶心啊!好脏!”这是刘导演唯一透露的话语。
恶心?
哪里恶心呢...还脏?
陈泽来到释明心边上细细打量,只觉此人相貌端正,耳垂奇长又不突兀,还挺......
砰。
释明心手中的螺丝刀突然掉落触地,而他本人则转过脑袋,和陈泽四目相对。
片刻后,释明心另一只手中的扳手也砸在了长椅上。
“喔!”
释明心夸张地后跳一大步,一手捂胸一手指着陈泽大声质问道,
“你谁啊!”
“不...你哪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