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傅云珠卖给萧二爷那一株少见的紫檀木树苗,此行一毛钱没花,萧二爷还将傅云珠带的货排在了他后面,当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路上傅二爷也十分客气,有好吃好喝的只管使人往傅云珠那送,还使的自己四儿子来。
萧晴每每来了,傅云珠也不耐请他上马车坐,干脆就换了看货的侯亮,换自己来一截,两人骑马说话,对方还得怕吃灰,没一会儿就灰溜溜回去了。
萧晴恹恹地回了自家马车旁,坐在马车里的萧义捞开竹帘瞧见了就笑,“又没讨着好?”
关于傅云珠是男是女,其实萧义并不大在意。
是个姑娘自家就娶回去,反正都排到老四了不指望顶立门户,娶个厉害的日后也好过日子。
要是个男的那也没什么,时下这种事也不少,有个厉害的做相好,自己儿子也不吃亏,日后各自娶妻生子还能两家守望相助,也算多一份助力。
反正,到萧义这个年纪,除了对银子还有想法,其他的想得都挺宽,“你要真有那心思,就先去讨好跟着他身边那小跟班。投人所好,那也得知道人家喜欢什么,知道不?”
其实萧义心里也稀奇,他这木瓜儿子到底是怎么一见面就把人看上眼的,这张家孩子长得虽然秀气,可也没好看到哪去,实在不懂读书人的脑子。
可自己儿子在这抓头搔耳的,他这个爹总不能在旁边光看笑话不出力。
于是萧晴跑去找侯亮,开始围着侯亮转了。
侯亮性子圆滑跟谁都说得到一处,没用多久就把人给套住了话。
“少爷,你怎么都不跟萧四少说话呢?”侯亮觉得好歹是借人家的护送,联络一下感情也没差,更何况人家天天端好吃的来,就是吃人嘴软那也得好生应酬一二才行。
这两边关系打好了,每年去扬州,可都省了大力气,侯亮现今越长越老成,都恨不得把这些道理掰碎了喂给自己任性的小少爷听。
傅云珠坐在马车前仔细赶路,头也不偏的骂了一句:“你知道个屁!”
要怪也怪萧晴,整日整日的来献殷勤,红着个脸,也不知道对方是真想跟她交朋友还是看穿她身份了,每来一回心里就荡悠一回,生怕自己两个人被萧家这对父子给包锅铲了。
而且,她跟萧晴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聊的,傅云珠小声嘀咕,“你也不想想,人家说典故,我半个不晓得,能跟他说到哪去?”
她倒想试探试探,可之乎者也那一套,她一本就没读过,偏萧晴一开口就是那些个东西,她懂个屁!
傅云珠的憋屈萧晴不懂,侯亮却是极懂了,这么一说倒是了解,“道理也是这样说。”
他也没读过几本书,要说什么典故他也得疯,算起来还是自家小少爷比萧家四少爷更可怜。
傅云珠不好意思跟同辈人说自己读书少,侯亮倒是跑去跟萧晴说了,“我家小少爷只爱律法,不大爱读圣人书。”
要说生意人家,除非是想要科举,大多读书都只是装点门面,好让生意做得更顺一些,也算是提升自我的一种方式。
但这种方式里绝对没有读书把自己给读得不太机灵的,就是真读书人不够机灵也考不到多好的功名来。
萧晴听说傅云珠喜欢律法,他略通一些,倒也寻得到些话题来。
傅云珠这才跟他话多了一点,每日说话还算愉快。
就是萧晴回去,也跟自己爹道:“不曾想,张少爷年纪轻轻,竟也通背了律法。”
萧义也惊讶,“有这般厉害?”
萧晴点头,“我找侯小兄弟打听,说是张少爷身边的他跟一个在扬州买的丫鬟,都亲自教导读书写字熟读律法,心地也实在是好。”
猪八戒看媳妇,越看越满意。
萧晴夸赞张家小子,萧义也不奇怪,只是能通背律法,倒也值得让人高看。
“你可多跟他处处,”萧义本就不在乎对方到底是男还是女,再有这等的向学之心,心下里只有更满意不过的,“总没有坏处。”
就傅云珠那份果断灵活能干,自己这傻儿子能学到几分,他这辈子也就放心了。
其实萧四少爷读书,也不是为了科举,无非是家里有些银子,他又是小的,当爹的照顾不及先送书院去免得跟外面的小子学坏。
只是萧义没想到自己儿子会学成书呆子,等着上面三个儿子带出师能做事了,才发现四儿子好像不太行。
可惜发现得太晚,要全部纠正过来也难,只得带出来见一见世面,知道一些经济,免得日后日子过不好。
得了亲爹肯定的萧晴十分高兴,也不忙着看自己带的那些之乎者也了,倒是寻自己爹的游记看了起来。
据说张少爷除了通背律法,时常也爱看游记,为了让两人更有话说,萧晴觉得自己也得加把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