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谁敢诽谤君上?”
“陛下如此仁慈,垂爱天下,哪个白眼狼敢诽谤君上?”
“他们还是人吗?”
荆王吓尿了,你范青不按套路出牌啊。
范青就知道荆王不敢。
荆王从三楼冲下来,对着几个文人就一顿猛踹:“就你诽谤君上呀?”
“他娘的,你还是人吗?”
“陛下如此仁慈,你们还骂他,还有一点良心吗?”
一边骂一边踹。
“冤枉呀!”被踹的文人也倒霉,就开个诗会,结果被东厂带走了。
“谁诽谤君上?”
荆王站在台阶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陛下心怀万民,你们这些白眼狼竟敢辱骂陛下?良心都被狗吃了?”
“来来来,都站出来,本王和你们拼了!”
范青却也上楼,拦住装傻充愣的荆王:“荆王殿下,跟本官走一趟吧。”
“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荆王惊恐后退:“对了,本王还有点事要做,不打扰你们执行公务了,回见。”
范青笑了:“荆王殿下,您亲口说的,和这些人犯了一样的罪。”
“若东厂闻而不管,对卑职来说,也是重罪。”
“您别为难卑职等人,去一趟东厂,把事情交代明白了。”
“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宗室在京中没少干坏事。
偏偏皇帝不责罚。
导致厂卫也没辙,眼睁睁地看着京师被闹得乌烟瘴气,还得忍着。
“冤枉啊!”荆王可不敢在这种事开玩笑!
皇帝对藩王不满意,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太宗皇帝开始,就看藩王不顺眼,这都四代人了!
真以为皇帝是顾念亲情,不肯降罪削爵啊?
那是宗室只是在皇帝的底线上来回试探!
没有给皇帝足够的借口罢了!
只要给皇帝足够的借口,你看看皇帝会如何处置?
降爵,都是大发慈悲。
“带走!”
范青懒得废话。
“大人,闹成这样怕是没法营业了。”
东厂会馆掌事的李三娘,走到范青面前行礼道:“闹这么一出,未来几天的生意怕是也会受影响。”
“无妨,抓入诏狱,审查之后,没有过错的也就放了。”
范青对这种没技术难度的工作没兴趣。
李三娘小声道,瞥了眼张来儿:“还留着她?”
“留着,看看西厂能玩出什么花样。”
舒良不在京师,基本都是范青主持东厂。
而这时,有太监驱马传旨,圣旨写道:将所有文人,押去西华门,陛下要亲自见。
范青吓了一跳,看来宫中震怒至极啊。
他不敢怠慢,把所有人往西华门前押解。
东厂人手不够,临时征召休沐的番子,去西华门维持秩序。
卢谦也没想到,陛下要亲自见这些罪臣。
他可抓了李玠、陈和这样的人物。
殊不知,管尧更狠,他抓了王竑的儿子王澻,孙原贞的儿子孙可法,还有年富的儿子年廉直等等。
今天讲武堂、国子监都休沐,朝堂又给赏赐,这些重臣儿子,都跑来会馆潇洒,也不知道是真的诽谤君上了,还是被牵连的。
热闹的元宵夜,却看见厂卫押解着大批人,往紫禁城方向走去。
京师震动。
胡一帆也在赏灯。
闻听消息,立刻回家禀报给祖父。
胡濙一听,先确定族中子弟有没有被抓的?
“不好,陛下要借机征召天下百官之家眷入京!”
胡濙脸色微变:“快,去请邢国公过府……回来,去请王竑、王复和孙原贞来!”
“祖父,听说王阁老和孙尚书的儿子也牵扯进去了。”
胡濙倒吸一口冷气:“坏了!给老夫更衣,老夫这就入宫!”
“祖父,哪里坏了?”胡一帆赶紧从老仆手里取过朝服,伺候祖父换上朝服。
每临大事要静心。
趁着穿衣服的功夫,胡濙冷静下来:“朝中重臣之子,年长的在宫中做侍卫,年幼的在国子监、讲武堂学习,这是陛下的恩典。”
“今晚元宵佳节,陛下垂恩,给侍卫、监生、堂生放假,还赐了赏钱。”
“陛下对这些人格外优容,全因其父祖在朝堂效力。”
“陛下向来认为,父祖忠诚可靠,其子便可做忠臣培养,是以对侍卫、监生、堂生格外优容。”
“一旦得知,重臣之子,宫中的侍卫,也参与了诽谤君王。”
“陛下必然大怒,雷霆之下,不知要牵扯多少人!”
胡濙苦笑:“老夫入宫,尚能为他们抵挡一二,不至于牵连其父祖。”
“祖父,这般费力不讨好的事,何必要做呢?”
胡一帆不懂。
既然是侍奉陛下,为何非要和陛下对着干呢?
胡濙看了他一眼:“达则兼济天下,不可独善其身。”
“孙儿,你要明白,臣子若不报团取暖,久而久之,就会失去臣权。”
“老夫今日救下天下文人,就如当日胡广举荐老夫一样。”
“胡广不图回报,为国荐才。”
“老夫也从未回报过胡广,甚至其后人犯罪被诛杀,老夫也不曾庇佑,不置一词。”
“正如老夫今日救人,不图回报,日后这些人也不会回报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