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简单收拾下东西,跟我走。”
“去哪儿?”陆锦绣还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摸不清陆锦荣的意思。
陆锦荣长话短说,
“吏部侍郎犯了案子,周家有因为我们家的事私贿过吏部侍郎,被查了出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官兵包围县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紧张的声音越加急促,眼睛扫过四下,不等陆锦绣动手,他便走过去帮陆锦绣,拿好几件衣服打了小包,拉着陆锦绣便走。
开了小门,将陆锦绣扔在马上自己也上了马。
陆锦绣坐在马上至始至终一头雾水,只是看着陆锦荣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出门时,她忽然担心,
“若是真的,我们走了,爹娘怎么办?”她声音紧张得有些颤抖,毕竟眼前一片黑夜茫茫,仿如逃难般的感觉。
“他们没事,要出事就是你。”陆锦荣语声沉重,拍马便走。
陆锦绣还未反应过来,马就在夜色里直奔西城门,城门一到晚上便已关了,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手有出城令,这会儿他出去,守门的也早就认识了他,陆公子。
他的门没停,守门的便开了城门让他一路通过。
策马杨鞭,马蹄声紧促,在夜色里异常清楚。
上一世,他记得清楚。是他从周银雪家回来时见到家里被封,全城通告缉拿他,也就是在城西这片树林里,刺史之子蔡明凡将陆锦绣折磨得遍体鳞伤,还将她赏给他手下的士兵,当众之下,让她备受□□,而他终也是一时没挺住,上前救锦绣不成,反落在蔡明凡手里,同样被打得浑身是血,当时天也下起了大雨,锦绣就那样一遍一遍被打倒在泥沼里,又一遍一遍的爬起来。
雨中,他被打得迷迷糊糊的目光看到她弱小的身躯,起来又倒下,血水伴着泪水苦求蔡明凡放过他。
回想起,前一世的种种,仿佛像一个恶梦一样在眼前,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掠过时,陆锦荣眼中含恨。
夜色里,他咬紧牙,一手抱着锦绣一手拉马缰绳奔过西城树森,直向洛州而去。
从秦州过来的路上,又一队士兵,从旁边而过,然而他的马已经在另一条路走远。
丹阳,从这里完美开始,也要从这里完美的结束,这一世,他再不会让锦绣让受伤,他要带走锦绣,天涯海角,荣华富贵,运筹帷幄,明争暗斗他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县府天还未亮便被一群官兵包围得严严实实,大门急促的声响,忠叔还没穿好衣服,一开门,便是火光冲天,里里外外,带着的兵像个恶鬼神煞一样,将陆府里里外外搜查一遍,大的小的,能喘气的尽数抓了起来,所有财物全部充公。
陆老爷和陆夫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叫人绑了起来。
找了一圈,都不见陆锦绣和陆锦荣,全城紧闭,而首城的官兵一得知消息便报告了陆锦荣早已出城的消息。
一群官兵又往城西一路兵分三路去追,一路到襄阳,一路到谓州,别一路正是洛州。
陆锦荣一匹马带两人自是跑不起来,马之前又走了一天,又跑了一夜已是精气力歇,走到秦州与成阳交汇处,已是停了下来。
然而本应该渐渐放亮的天,却一直渐暗,不一会就飘起了雨,天公不作美,陆锦荣扔下马拉着陆锦绣便在树林里跑。
往秦州去的兵只和他走差了前后几步之摇,一但他们在城中找不到他,守城的兵也会知道他们逃跑的方向,陆锦荣心下焦急。
见不远处有家客店,心下一喜,从客店里偷了一匹马带着锦绣又往南下,
而雨越下越大,马又跑得飞快,雨点像小石子一样打在脸上,陆锦绣直往后缩。陆锦荣尽量将她捂在怀里。
雨水打湿陆锦荣的头发,脸颊,衣服,顺着他的衣角往下流,他直觉得越来越冷,整个人也越发没有力气,眼前本就大雨瓢泼,视线不清,他也直眼觉越加模糊不清。
树林边,他终于坚持不住停了下来,一个翻身没稳住从马上摔了下来,
陆锦绣忙下马,
“锦荣,你没事吧”他抱着陆锦荣,想给他一些温暖。
陆锦荣也确实感觉到温暖,就好像正在下雪的冬天,忽然出现一个温暖的火炉,让他快要冻得连呼吸都要停止心肺终于缓上一口气来。
他知道这是陆锦绣的感觉,小时便是,只要下雨锦绣都被抱着他,怕他被淋到。
如今长大了,他却还需要锦绣的庇护,他应该保护锦绣才是,他心里自责着,硬是咬了咬牙,挺起身,将锦绣楼在怀里道,
“我没事,锦绣,我不能让你一直来保护我,我要保护你。”
他说着,紧紧抱着陆锦绣,风雨越加凶猛,将他身上从上到下淋个通透。
已经走了一夜,陆锦荣想后面的追兵在雨中也会放慢,他们俩躲在树下,像两只无家可归的小鸟。
待风雨小了点,又上马前行。
温冷的空气划过身体,让本就冰冷的身体越加冰冷,两个人相互依靠,一路又往南下。
再走不远便是洛城,过了洛阳便是阵国地界,他的目标就是那里,异国他乡。
只要到了那里,本国的追兵再没有办法再法到阵国去抓人,陈国对陆锦绣来说是最好的安身地,他早已经打算好,就算蔡明凡他有再多的军队也无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