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走边聊,尹阿姨先是问了敬琬家里的情况,随后又问国内的局势,得知蒋家父母是为了女儿躲避国内愈演愈烈的战乱而再次来到局势同样混乱的德意志时,露出无奈的苦笑,刚要说什么,却被冰冷的德语打断思路。
“两位女士,请出示身份证明。”
眼前灰色制服的军人看似十分客气地拦住两人的去路,可语气里的不屑与僵硬一点都不曾隐藏。尹阿姨显然已经很习惯了,那男人扫了一眼便知道这是德意志的证件后也不再过问,而是将全部注意力落在敬琬身上。因为有了港口和车站的两次经历,敬琬从善如流,她拿出外套兜里早就准备好的所需证件,“看看这有没有您需要的?”
男人挑挑眉,没料到这个娇小的东方女人准备如此充分,其提供的资料可完全证明她的来历和国籍、甚至有曾经暂居德意志的证明且没有任何不良记录,虽然她依然是个有色人种!男人忽然一反常态,想捉弄她一下,“看您的样子还以为是位美丽的日本国女士。真是抱歉。”
敬琬听完他的话,一阵难堪和窘迫,被动的国情下生长出矛盾的自卑和骄傲,她抬头对上那双冷气逼人的眼睛,“刚才我也被您的英俊吓到了,还以为您是个波兰人。真是抱歉。”
众所周知,欧洲大陆犹太人最多的国家是波兰。他用欺凌祖国的侵略者刺激她,她就用德意志最厌恶的犹太人侮辱他。很好,真是个勇敢的姑娘,男人笑了,“当然,我们得互相原谅。耽误了女士们的宝贵时间,我很抱歉,你们可以走了。”
敬琬并非愿意惹事生非的人,见他原意放行,也很识趣地道谢随尹阿姨离开。注意到尹阿姨的欲言又止,敬琬立刻会意,“您放心,我不会再像那样冲撞军人了。” 看她明自己的意思,尹阿姨很欣慰。两个人一番折腾后终于到了家,那是海德堡城区内一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二层民宅。
“现在家里只有我的小儿子和佣人,别害羞。”
敬琬弯起嘴角应了一声,跟着尹阿姨走进家门。门一被关上,楼上就跑下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卷卷的黑色短发,白皙的脸蛋,褐色的大眼睛,他张开手臂飞扑过来,“妈妈!”尹阿姨蹲下身轻轻搂着儿子,向他介绍敬琬,“阿比,这是敬琬,你瞧,她漂亮吗?”
敬琬听自己的名字被用德语呼唤出来很是奇怪,只好将行李放下,也压低身子摸了摸男孩的头,她是有德文名字的,“嗨,阿比,你可以叫我海伦娜。”
男孩只知道以后不用叫出那么拗口奇怪的名字,所以非常开心,肉嘟嘟的小手搭在敬琬肩膀上,像是撒娇一样,“海伦娜!”
带敬琬去客房的是一位叫做叫劳拉的姑娘,她有一张精致艳丽的脸庞,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海伦娜,请跟我来吧。你的房间有一扇很大的窗子,早上阳光很好,如果你有睡懒觉的习惯一定要记得拉好窗帘。”
“好的,谢谢。” 敬琬很喜欢她的笑脸和真诚的深褐色眼珠,于是也放松下来,笑道,“但我确信我没有这种习惯,或许我早上还可以帮你一起准备早餐。”
晚饭是在温馨祥和的气氛中度过的,大家围着一张桌子吃饭。此前在国内愁云惨淡,饭桌上几乎没有人说话,之后又是几个月的舟车劳顿独自进食,敬琬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氛围,她很喜欢这里。但同时也有些好奇,这样普通平凡的民宅,有这么多佣人本身就很少见,敬琬记得妈妈说过,尹阿姨的丈夫是非常富有的欧洲人,可既然非常富有为什么要住在如此偏远的平民区?与此同时,还要一边雇佣超出劳动力的佣人、一边使用满目的名贵家具。
敬琬摇摇脑袋,觉得这个问题并不是她该考虑的,因为只要知道她们都是好人就足够了。毕竟在这样的乱世中,有一处栖息之所已经实属难得。入夜,她洗过澡,爬上干净舒服的床,想起临上船时父母告诉她不用往家里发电报,可是真的不发吗?终归是不太好的,她决定明天还是要去邮局看看。
第二天一早尹阿姨就出门了。敬琬在和小阿比吃过早饭后也拿好证件离开了家,走前,劳拉除了告诉她邮局的地址,还万般嘱咐她要小心些、要早点回家。从她脸上的不安就能看出外面有多动荡了,连站在门边的小阿比也撅着嘴替她担心。
“别担心,我很快回来。”敬琬对他们笑笑,转身走入晨光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历史研究者,无法做到丝毫不差。我也不是专业作家,文笔及其一般。
我不是NAZI宣扬者,此文纯属个人喜好,但却是我想要坚持下去的。
如果对此时代题材敏感,请自动挪步右边红叉。不喜勿喷。
在这里,我要写的只是一部小说。
写给那些会喜欢它的人们。
虽然我不知道会有不有人喜欢它,但是我会努力。
如果喜欢,请为我附上只言片语也好,请给我动力。谢谢大家。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