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赫尔特直接回了包厢,敬琬也返回小黑屋。第二天一早她的‘嫌犯’身份就被十分形式化地解除了,贝茨委婉地告知过她可以回到原来的包厢,可她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旅途漫长,觉得饿了就跑去餐厅车厢吃点什么,无趣了就望望窗外。
直到火车快进入柏林中央火车站,她都没有见过赫尔特,也许两人都在躲避彼此也说不定。敬琬不禁迷茫起下车后的去处,她不知道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是否还有和赫尔特同行的可能,也深知没有一定要去与施密特和琳达会面的理由,她该怎么办?敬琬侧着头看向明媚窗外,想起那天凌晨冰冷的怀抱和今后的打算,不免心烦意乱。
“海伦娜小姐。”贝茨礼貌地敲开她的门,探出脑袋,他的呼吸有些急,但春光满面,“还有20分钟就要到柏林,请收拾一下跟我来。”门开的时候旅客们欢快窸窣的交谈声就涌入房间,为这个沉寂的小屋子注入许多生气,敬琬起身,笑着随贝茨走入车厢过道,“如你所见,我没什么可收拾的。”
“不,当然有。”贝茨眨眨眼,很神奇地将身后行李箱拽到两人之间,敬琬看到它非常惊喜,差点惊呼出声,这正是她来德意志时带来的行李箱啊!“这…我的天,感谢你,贝茨。”她道谢过立刻迫不及待地拎过来,手心抚摸着箱子皮扣和干净的面料,“你是怎样弄到的?这真是不可思议。”
“您该感谢中尉,在海德堡时我可不知道您如此特殊。”贝茨调皮地看看敬琬的表情,确认她没有感到冒犯才继续说,“这是你们都被送上卡车之后,中尉在卡恩家客房找到的,他只是翻了翻就知道是您的。”
原来是赫尔特。那么他现在让贝茨送来这个,是让她拿好行李离开的意思?说没有一点难过是骗人的,毕竟…毕竟什么呢,如今连她自己也无法揣摩清楚自己的心思了,“我明白了,仍旧谢谢你,贝茨。”
“来吧,海伦娜小姐,跟我来。”贝茨可并不知道敬琬脑内变换的想法,他用手臂和身体挡住熙攘的旅客,护着她一路走过两个车厢,两人停下来时,她发现这个车厢的旅客人数相对较少,大部分都是穿着军装的男性和小部分衣着考究的女性。
她注意到赫尔特正在不远处和一个同他一样身穿黑色党卫军制服的男人交谈,说话的内容她听不真切,只看见身边的女士们笑地开怀,记忆中的赫尔特的确很会逗人开心,这么想着的敬琬冷不丁对贝茨道,“我想我不该在这。”
“海伦娜小姐?哦,我竟然让您自己提箱子。”贝茨怕拍脑袋,伸手夺过她的行李箱,“我们快去中尉那,一会就要下车了。”敬琬不解,赫尔特的意思不是让她走么?为什么又安排自己和他一道下车?她疑惑地被安置在靠窗的座位,想要问个明白又不知道怎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