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地理位置很不错的房子,站在窗户边能够看到科隆大教堂的掠影,劳拉擦干净鼻尖的汗重新回到角落的小床上,她惧怕这座城市,这里的天空大地都带给她无边的绝望,她预感这一生都会埋葬于此,也许是死,也许是生不如死。
“晚上好。”斯莱尔进她的‘牢房’从不会敲门,他在用这种方法告诉她:即便你住在这里,也别奢望望得到尊严,“他们说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斯莱尔进屋,关门,他思索着,很不以为意,“我们短时间内无法去瑞士了,这意味着我们会有更多的相处时间,所以我需要通知你,不要违背我的命令,不要给我制造麻烦,如果你想绝食而死,我就撬开你的嘴巴将食物灌进去,如果你想耍花招…我保证你不会想知道我能怎样做。”
劳拉惶恐地站在床边,她手足无措地聆听着斯莱尔的话,最终忍不住辩解,“先生…不,您误会了我,我知道我的性命和您的任务息息相关,我不会绝食,也绝不会耍花招,如您所见,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番说辞礼貌顺从,让一向蛮横跋扈的斯莱尔都感到无懈可击无处不妥,这个女人的谈吐很得体,她年幼时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斯莱尔揣测着、追溯着,他年幼时可一直在和脏活累活为伍,可那又怎样?那些走过他身边不屑一顾的白天鹅们,已能被他轻易制服掌控。
劳拉见他不说话,小心补充道,“我也会正常吃饭,请您放心。”
然而她越是这样,斯莱尔对她的兴趣就越大,之前她是个任人宰割的犹太女孩,他可以毫不避讳地对她拳脚相加挥舞鞭子,但现在却不能够了,至少这几个月他需要尽量地忍耐控制,他现在只希望那该死的任务可以快点完成,他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究她的底线,逼她发疯让她痛哭。
“中尉,请醒一醒。”
赫尔特艰难地睁开眼,又被阳光刺地微微眯起,开了整晚会议、只能在军车后座小憩一会儿紧接着还要上班的他有些不悦,“贝茨,我说过,让我多睡一会儿。”
“请快看,那是里切上尉的未婚妻和肖恩少尉。”
赫尔特果不其然来了些精神,他顺着贝茨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两个竟然相识的人。
人来人往的大门口,两位旧识停滞了脚步,一个是斯莱尔,还有一个女人,她是塔斯曼的未婚妻,一个娇小风情的东瀛女人,在不得不去的聚会上,赫尔特和贝茨都见过她几次,‘一朵彬彬有礼、体贴入微的交际花’,是赫尔特对她的评价,至于他为什么选择塔斯曼,倒一直是难解的谜题。
“斯莱尔。”女人熬不住漫长的对视,开口问候,“很久不见。”
斯莱尔将她从上至下打量一番,笑,“好久不见,你最终还是来了德意志,看来日本男人的确无法满足你。”他始终难以忘记曾远在日本古都的日子,晚间湿漉漉的石板上倒映黄灯笼的光,三两相携而过满面笑容的舞妓,还有她在黑暗中犹如弦月的脖颈,他是无比地迷恋过她啊,可现在却只有无法消弭的厌恶。
听到他恶意的侮辱,女人有些难为情,但她并不愧疚,只挺起胸脯笑着回答,“因为塔斯曼给了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