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尔见情况稳定下来,抬手轻轻掐住劳拉后颈,状似亲密地说着,“在德意志,她自己都没法保全自己,别做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卡拉小姐。”
劳拉僵硬地扯扯唇角,并不否认心中燃起的那团微弱希望的存在,“…我明白,少尉先生。”
“好姑娘。”
敬琬冷静下来,缓缓脱离赫尔特的怀抱,抬头时发现他仍在看她:“海伦娜…”敬琬不再多想,抚着赫尔特的手臂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卡恩。”
听见有人叫,赫尔特回头,好看的蓝眼睛有些惊讶,“中校先生。”劳伦斯面无表情地点头,灰色的眼睛转了转,在敬琬脸上一扫而过,“我需要占用你一些私人时间。”
“是的中校。”赫尔特说完,冲贝茨做了个手势,跟劳伦斯一起离开。
贝茨了然,来到敬琬身边,“海伦娜小姐,中尉不在我来陪着你,如果你觉得闷我们可以出去走走。”出去走走?还是算了,她看了看贝茨身后不远处一直盯着这边看的红裙姑娘,“没关系,贝茨。斯莱尔·肖恩在哪儿?”
“在你身后不远处。”
敬琬依言转身,见到斯莱尔和劳拉还在原地,不由得松口气,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她能说什么呢,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如同尹阿姨一样,去祈祷命运能对劳拉好一点儿。当人们真正无能为力的时候,总会把希望寄托在祈祷之上。
“…海伦娜,请别为我担心。”是劳拉先开了口,敬琬看着她,深知这是个多么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姑娘,她了解她的羸弱和无力,“少尉先生对我很好,我们很快要去瑞士,取出一份重要的东西。”言外之意是,斯莱尔在任务结束前不会对她怎样,劳拉哽了几秒,“我相信在那之后,我会得到…我应得到的礼遇。”
这是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劳伦斯注视着舞池许久,终于发问,“卡恩,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怎么样?”
“中校,舞会只是表象,它会让人产生富足的错觉,更会让枪口生锈。”
劳伦斯听过转头看他,那张一丝不苟地脸也蓦地露出笑意,“还记得你去军校报道的第一天吗,你甚至没回头看你祖父一眼。”
“您知道我总是不愿回头。”
“…想立功吗,中尉。”
“为德意志的蓝天而战,是我一生的愿望。”
劳伦斯在这位家世显赫、成绩突出的年轻人眼里看到了自己所期待的狂热,这证明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和从前一样准,“接下来的几个月你要开始做准备,八月份你要去波兰开启帝国的新篇章,在正式文件通知之前要记住…”
“守口如瓶,对吗?”
“我知道你的嘴比枪管还要难撬开。”劳伦斯表露赞赏,拍他肩膀时欲言又止,“赫尔特,很多人都以为你是因为卡恩中校的缘故,才能年纪轻轻就晋升中尉,但我一直知道,你是多么当之无愧。你的东方女伴很漂亮,但不及你的前途令人眩目。”
赫尔特明白他的意图,他微笑着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劳伦斯知道他明白,也不再多费口舌,他拿起外套,“差不多我也该离开这个糟糕的晚会了。”两个人低调地穿过人群,赫尔特一直将他送到大门口,目送他上车后打算回大厅,正准备推开门,就看见敬琬和贝茨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