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疯狂了整整一天终于迎来夜晚,整座城市沉浸在狂欢过后的余温中昏昏欲睡。
“海伦娜小姐是否在家?”敲开门的是赫尔特的通讯兵,他站在门口,询问正在打扫的女仆。女仆姑娘显然是认得他的,“海伦娜小姐今晚要和中尉先生去听音乐会,她已经出门了,发生了什么事?”
“卡恩中尉今晚要很晚回来,所以约会取消了。”年轻的通讯兵一时犯难,“看来我要去找她才行,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子?”
“是位东方美人儿,黑色的长头发,五官很柔和,你一眼就能认出她。”
“感谢您。”
敬琬站在国家歌剧院旁的喷水池边,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她很久没有出来透气了,所以提前出门一路漫步而来,仰起头打量眼前的这栋建筑,正如赫尔特所说,它白天是一位沉睡的公主,晚上就是尊贵华丽的女王。
有不少客人提前入场了,多半是一男一女。她闲着无趣,就猜测他们的关系打发时间:那是一对头发半白的男女,女人拿了些钱给男人,男人便把钱塞给帮他们开车门的小伙子,那是小费,一定是对老夫妻,不需要言语交流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稍稍来晚一些的两个人大概是热恋中的情侣,男孩绅士英俊,女孩美丽动人,她挽上他的手臂,他亲吻她的额头,然后相携走进歌剧院,连为客人开门的侍应生都为他们的幸福由衷微笑。
敬琬紧了紧大衣,不禁想,如果是她和赫尔特走进去,别人又会怎样看呢?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会被人想到的关系,不过哪一种都有些不尽人意。
有人拍她的肩膀,她以为是他来了,“赫尔特?”转过身的那一瞬,敬琬又惊又喜,“琳达?施密特?”
“哥哥,看啊,真的是海伦娜!”琳达松开施密特小跑到敬琬身前,“你竟然会在柏林,真不敢相信,哥哥,你的眼神可真好。”施密特愤愤地,眼神一直挂在她脸上,“你怎么会到柏林来?我们在慕尼黑等了你好多天!”
在慕尼黑等她很多天?敬琬一时不解,便没去指责他不友善的问候,“先生,纸条上写的不是柏林吗?”
“该死的,纸条上明明是慕尼黑!我确认过很多遍,你别想说我拼错单词,那不可能,上学的时候,我的国语每次都是优秀!”施密特不满她的质疑,一口气说完还觉得不够,“况且柏林这么远,你又这么愚蠢,怎么会是柏林!?”
这下敬琬彻底不吭气了,她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当初赫尔特说得明明是柏林,难道……他在骗她?仔细回想,当时的她确没亲眼看到纸条上的内容,赫尔特说完内容,就把那纸条揉成团扔掉了。敬琬怎么会想到赫尔特竟会骗她呢。
骗?她忽然被这个字吓到了,不不,这不能算是欺骗,他只是…他只是想她和他在一起。
见敬琬不再说话,琳达以为是施密特的话让她受伤了,“哥哥,你不认为用塞纸条这种老掉牙的方式的你才是最愚蠢的那个吗?”
“琳达,当时说要去海德堡等几天的你也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