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穿梭在深夜的国道上,劳拉被变道时的转弯晃醒,再无睡意,只好裹紧毛毯坐起,倚靠着窗户看外面的重山和月亮,她是乘坐在高等私人车厢,她是正在一点点离开德意志境内,可她知道,她无法真正的逃离,甚至是命悬一线地在刀刃上行走。
她是见识过斯莱尔的真面目的,她根本不愿去想象当这任务完成后,会有怎样的遭遇和结局等待着她。透过眼前凌乱的棕发,借着熹微不明的月光,劳拉悄悄地看着沉睡中的斯莱尔,事实上,斯莱尔是个及其好看的男人,倘若不是身份使然,劳拉想她甚至会因为他的容貌而愿意主动了解他。
可她已经了解了,斯莱尔是一头披着王子外衣的野兽,会咬人,会杀人,会发疯,且毫无人性。她已没有亲人,也不再奢望其他,她不明白自己还在为什么而活,和眼前的人同归于尽又不那么值得。
“你要盯着我看多久?卡拉小姐。”
突兀的声音响起,劳拉吓了一跳。斯莱尔睁开眼,呼吸沉稳,侧躺着注视她,他早就醒了,早在她醒来的时候。劳拉的双手交叠在毯子下,不想让对方看出颤抖和一闪而过的危险念头,“抱歉,先生,我打扰了你,我只是实在睡不着了。”
“还有四个小时就到达瑞士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请放心,我明白,只是这车厢里,我实在不知道该看什么,但我绝无冒犯之意。”
“我相信,因为你缺乏勇气。”
那一晚过后,敬琬重新回到赫尔特的住处,再度踏进客厅时,她觉得自己闹了一个无聊的笑话,可还是对某些事情耿耿于怀,“赫尔特,那天给你打电话的姑娘是谁?”她的发问谨慎而犹豫,因为她不希望赫尔特认为‘你瞧,海伦娜失身后就变得疑神疑鬼了。’即使这是真的。
赫尔特拍走贝特,从草地上起身,“她是祖父同事的孙女。这么说真复杂…”他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边走边解释,“亲爱的,你见过她的,在柏林火车站,那个摔倒的小男孩儿,她是他的姐姐,你还记得吗?但那时候我们并不认识。”
见他说这么多,也不好再去追问,“好的,赫尔特,不必解释这么多,我只是在问你她是谁。”
“海伦娜,你很不诚恳,你不想继续听我辩白吗?”
“军校还教你怎样揣测女人的心吗?”
“这根本无需揣测,亲爱的。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一定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他不知道,那证明他的心不在你身上,这别无例外。”
她用鞋尖画了一个半圆,迎着晨光问,“那么我呢?我现在在想什么?”赫尔特微笑起来,没正经地回答她,“你在想你昨晚的表现是否让我满意。”
敬琬已经对于这种流氓行为习以为常,偶尔还会即兴配合,“那么我让你满意了吗?”
“满意至极,我甚至已经…”
“你知道我所想的并不是这个,赫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