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这么惯着你弟弟!”
温寻儿笑了笑:“爹,每个人都有理想,理想不一样,选择就不一样。与其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倒不如为了理想拼搏一次,即便是刹那的芳华,也足够一生无悔了,你说是不是?”
温如海诧异她竟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看来寻儿真的长大了!”
温雀儿立在一旁,听着温寻儿这样一番话,眸底动了动。
她听进去了。
也觉得堂姐说得好有道理!
刹那芳华换一生无悔,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温寻儿身侧,萧霁危眸底同样掠过一丝异样。
这样的说法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一路走来,他所有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挣脱出温家,然后复仇,至于理想是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
今日温书儿的反应倒是让他陷入了沉思。
理想真能让一个人高兴激动到如此地步吗?
那他的理想又是什么?
萧霁危眼底露出迷茫。
回去的路上,萧霁危一直没有说话。
待两个人回到房间,温寻儿拿好了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沐浴的时候,路过萧霁危身边,后者忽然询问:“那你的理想又是什么?”
温寻儿脚步一顿,朝他看了过去。
萧霁危眸底深深:“我想知道,大小姐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温寻儿看着他,十分坦然道:“保护好温家人,跟你好好过日子!”
萧霁危讽刺的笑了:“你觉得我会信?”
温寻儿耸了耸肩:“我没说让你信,是你自己问的。”
她去偏屋洗澡,萧霁危便倚在门上,看着右边厢房的门关上,一双眸子变幻莫测。
温寻儿洗完澡出来,夜已经深了,远处的田野里传来蛙声一片,这让她惊觉夏日竟然就这么不知不觉来临了。
她回屋睡觉,萧霁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看书。
“你既然这么喜欢读书,又为何要去上战场?你想要实现的东西,未必就只有疆场能给你,而且,你不妨想想你未来要做什么,或许上战场对你而言,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萧霁危抬目,看向她。
温寻儿已经脱了外衣缩进了被子里,歇了装饰,一头青丝散落在身前。
她眉眼清澈,坦坦荡荡看他:“时至今日,你想做的事情肯定不止一件,那你最想做的那件事完成之后,你可有想过你的以后?”
两人相处到今日,交手过多回,萧霁危要是再猜不到她对他了如指掌,就是傻子了。
她这句话里虽然没有挑明,但点中的分明就是他复仇成功之后的事情。
将来,他若真的复了仇,吃下温家,那之后呢?回北寒?
可温家军都是温如海多年来亲手栽培的,除了一些酒囊饭袋,精锐之士未必就能跟他离开故土,背上叛国的骂名!
他抬目再次看向温寻儿。
今天一天,他好似看清了温寻儿的另一面,这个少女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或许他接触到的这些只是九牛一毛,真正的她,他从没有了解。
萧霁危放下书,朝着床榻走去。
“这么说来,大小姐是真的要跟我好好过日子?否则,又怎会说这些肺腑之言?”
温寻儿看着他走近,少年生得俊美,身材比例又极好,这么几步路的距离,也显得尤为赏心悦目。
萧霁危在她床边坐了下来,黑瞳盯着她:“小姐今日说了这么多,该不会是舍不得我走吧?”
温寻儿看着他凑近的身子,一副勾引人的模样,丝毫不惧怕:“你知道就好。”
她这么轻易就承认,倒是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不过她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萧霁危也习惯了她的处事方式。
伸出修长的指扣住了她下巴,萧霁危再靠近了两分:“难不成,大小姐是对我动情了?”
温寻儿想笑。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她该笑的时候。
刻意制造暧昧这种事情,若是放到寻常女子身上,那绝对是极其有效果的。
但这玩意儿,分人!
她从前之所以对萧霁危如此,那是因为她知道萧霁危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所以适当制造点暧昧让他心慌,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更何况,她还能趁机吃点豆腐。
不过她就不一样了。
现代信息太发达,再加上她的年纪早过了情窦初开的时候,这种小伎俩在她面前不仅没有威力,还会让她脑袋更清晰。
她很想告诉萧霁危,他玩的都是姑奶奶玩剩下的!
偏生,他还乐此不疲!
温寻儿决定刺激一下他,好让他知道,在她这个老祖宗面前,就不要干这种丢人现眼的小把戏了。
说干就干!
温寻儿极其快速,出其不意,飞快地前倾了下身体,“吧唧”一口,就亲在了送上门来的嘴巴上,事后还不忘抿了抿唇:“酒味儿!”
门口,春月秋月拿了要更换的蜡烛进屋,正巧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快走!”秋月拉了她,顺便带上了房门,然后在外面疯狂笑了起来。
“小姐好猛啊!”
而屋内,萧霁危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脸羞耻地捂住唇指着温寻儿,满脸愤怒:“你……你……”
“你什么你?你凑那么近不是让我亲的吗?”温寻儿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我调戏你,那是因为我不怕损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懂不懂,下次调戏我之前记得把鞋子脱了再来!”
话音落,温寻儿便钻进了被褥中,无视床边愤怒的男子面容,继续吧唧了下嘴:“怎么酒味儿还没散!”
萧霁危寒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他刚走出门外,就看见偷笑的二女,顿时目色一收,直奔自己的屋子。
春月秋月从他的方向知晓他应该是去自己原本住着的那间左厢房,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姑爷,你是打算去偏屋睡吗?可你跟小姐才新婚第二天就分房睡,只怕不妥吧?这事要是传进宫里,皇上还会以为你对他赐下的亲事不满意呢!”
月光下,萧霁危阴恻恻的目光落在了二女身上。
二女被他的视线看得心里发毛,却强撑着没退开。
果然是那个女人的侍女,连威胁人的方式都一样讨厌!
萧霁危转过身,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他把被褥搬出来,老老实实打起了地铺。
结果他刚躺下,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是秋月的声音:“小姐,夫人来了!”
温寻儿一怔,迅速坐起身来:“你让娘等一下!”
她厉目看向萧霁危:“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地铺收起来!”
萧霁危反应过来,连忙将被子卷起,塞进柜子里,同时,温寻儿掀开了自己的被子:“赶紧上来,还有,外衣脱了!哪儿有夫妻睡觉裹得这么严实的?”
萧霁危抿紧了唇,相当不高兴。
“要我帮你?”
她作势伸出手来。
萧霁危后退一步,把脱下的外袍丢到一边,不情不愿上了榻。
结果他刚一上去,温寻儿就靠了过来,顺势抱住了他的腰,然后对外喊道:“可以进来了。”
萧霁危想挣扎,没有机会。
徐兰端着个盘子,上面放了两个汤盅,一进来看见自己女儿一脸甜蜜偎在夫婿怀里,嘴角就上扬。
“娘,什么事啊,大半夜的!你都不睡觉的?”
徐氏一笑:“这不是刚才晚膳上,你说要给温家生一个知书达礼的小子吗?你爹这一兴奋,就非要我给你们弄点补药,这不,厨房刚刚熬好的,还热着,趁热喝!”
温寻儿目瞪口呆:“我才刚成亲,你就让我喝生孩子的补药?”
一旁的萧霁危尴尬得脸都红了。
“正因为你们刚成亲,现在喝才更有成效!要不然,都老夫老妻了,喝了也没用啊不是!”徐氏一笑,端了碗给她,“废话少说,赶紧喝了!”
她把另一个碗递给萧霁危:“来,霁危,赶紧趁热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