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前头那人悠闲地迈着自己的大长腿,还不时伸手轻轻碰碰道路两旁大树的树干,心里头不由腹诽。
这人怎么好意思呢?一大男人自己空着手,还让她独自搬个这么重的箱子,简直就娘们唧唧到了极点!
这让她不由得把谢瞬跟那天在地铁站吓得丢了魂的那人联系到了一块儿去。
说来也巧,都大高个大长腿身材结实的,气质却都那么……娘炮!
在后头无声骂了他几句之后,侯漪哼哧哼哧走了一气,再一抬眼,终于看到了操场外围那围成一周的,爬满爬山虎的绿色栅栏。
她脑子里忽地就闪过一个画面。
侯漪很久之前看过一个电视剧,女主角是个举重运动员,她暗恋一个医生很久了,而当这个医生在她参加举重比赛,推门而入为她加油时,她即使赢了比赛也一点兴奋都没有,反而只有伤心难过。
因为这个医生看到了她青筋暴出、五官扭曲的样子。
侯漪喘着粗气,心想,她现在可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收了收情绪,她往前头窜了几步赶上前面那人,他一路上好像在刻意等她,也没走很快,就跟她保持着两三步远的距离。
追了两步之后,侯漪几乎跟他并排,她憋出点力气有气无力叫:“学长……”
谢瞬脚步一顿,偏头看她时,表情有些晦暗不明,隔了一秒他才疑惑问道:“你不生气?”
侯漪:“???”
谢瞬略微低头,轻嗤了一声,他可能是疯了吧……
那天在地铁站,他一身行李,大热的天儿放弃了空调车不坐,远远地跟在那叼番茄酱的瘦姑娘后面,没成想还没走多远就远远看见她碰上了个打劫的。
刚上上去帮把手。
没成想还没等他开始动作,她就毫不客气的踹起人蛋来了。
嘴里头骂人的话不带重样的,一花式踹人,怎么看怎么像只猴子。
还是上蹿下跳那种,刚果雨林臭皮猴。
她那天在地铁站那架势,一整就是个小刺头,可照他今天这恶劣程度,她早该踹他了才对。
就是不踹,骂他一顿都是正常的。
他顿了顿脚步,又问了一遍:“你不生气?不想打我?”
神经病啊……
侯漪没忍住,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他。
两秒后,谢瞬偏头轻咳了一下,然后就像刚才他什么傻逼话也没说过那样,波澜不惊问她:“怎么了?叫我干嘛?”
“唉我就是有点拿不动了,一会儿到操场门口,你能不能替我一下?”
侯漪继续可怜兮兮道,她这样子实在是太丑了,她打死也不想让周程逸看见。
话音刚落,侯漪手上顿时卸了力。
明明前一秒,她还看见谢瞬正伸手摸了摸自己额际滑落的汗,下一秒,他长臂一捞,直接一手捞过了自己手里的箱子。
她顿时觉得自己胸口憋着的一腔浊气尽数从呼吸道里呼了出来。
浑身筋骨都松泛了不少。
她还没来得及按揉自己酸软的手臂,左上方又传来一道声音——
“拿一瓶。”
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打开了,里头是码得齐齐整整的绿豆沙冰,数不清到底有多少瓶。
侯漪愣了愣,一时没什么动作。
他像是有些不耐,直接伸出空闲的左手,捏了一瓶冰沙扔到她怀里。
侯漪条件发射般接过,小声道了谢,左边那人轻轻“嗯”了一声,又递过来一根绿色的吸管。
侯漪把吸管封皮撕开揣进裤兜里,插上吸管,然后偷偷朝左边看过去。
下午的太阳不温柔,打在他侧脸上,不由分说在他身上覆了一层浅浅金光。
而他的表情跟此刻温吞的风呼应,那股不急不缓的气质甚至让人觉得很舒服。
侯漪心不在焉嘬了一口沙冰,又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的担忧意味十分明显。
视线再往下,是他托着纸箱的小臂。
肌肉紧实线条流畅……
她眼里同情的意味愈发明显了,表情也变得严肃。
真是可惜了。
这人明明前一秒还卯足了劲儿跟她作对来着,后一秒突然就绅士得不像话了。
大好青年一个,怎么……
怎么就精神分裂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更新时间,因为我没存稿,裸奔,能保持日更但是时间不定,基本每天晚上十二点前会更。
然后,半夜两点手动更新一次蹭玄学。
所以最好是第二天一早起来再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