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我姓窦，河池人士

李二这叽里呱啦一句话，不只是让对方那个带队的氐人惊愕异常，就连他身后同生共死多年的兄弟也同样目瞪口呆。

由于严格的军纪，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上去仍旧是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但若细看，他们瞪大的眼睛里分明充满着诧异。

“呃……”李二一句话，直接把那带队的给整不会了。

在他印象中的汉人都是很高傲的，不可能特意去学他们氐人说话，而且若非土生土长的氐人更不会有这么纯正的口音。

“带路，浪费的时间，你赔不起。”李二见那头领在发愣，再一次冷冷道，完全不考虑对方的心理感受。

那氐人头领瞧着李二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心里憋屈的不行。

他娘的你神气什么？明明我才是人多的一边啊？！

你们他娘一百骑再猛，难道还真能拼得过咱这两千人不成！

可话卡在嗓子眼儿里，他就是说不出来。

历经许多波折，当初又见识了曹操的兵，他的直觉相当敏锐。

就这些骑兵的气势，自己要是真那么说了，总感觉下一刻自己的尸体就要被马蹄踩成肉泥……

这领队既不敢真打，在这么多族人、下属面前却又不好直接听话认怂，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两难。

“哎，将军不妨就宿于在下家中，我也好款待……”

“你……窦茂是你什么人？！”

真不顾一切的硬拼，还不知他们这边要死多少人。

只见那氐人首领竟颤抖着抓住了李二的手，莫名流下泪来，不多时，竟已泣涕出声。

所有族人都呆傻的看着他们的首领，看着他这副前所未见的样子发呆。

但这种反应已经够了。

而李二，也从剧烈的情绪中缓了过来，一脸懵逼的看着哭得鼻涕直淌的中年人，搜寻着自己遥远的记忆，却一无所获。

建安二十年，曹操率兵马至河池，当时的氐王窦茂不愿归降，纠集了万余人恃险而守。

“咦？这些汉军为什么还骑在马上？”

曹操对此的应对也十分简单——杀！

李二危险的瞥了他一眼，那首领立刻改口：“啊不，李将军、李将军！请将军与诸位在敝处暂歇，我立刻派人联络郑甘、王照！”

“嗯，事成之后，太子定不会亏待尔等。”

那一仗，打没了李二的族人，也打没了其他氐人部族正面对抗曹军的勇气。

李二没过多久，便见到了那位中年男子。

但终究没敢出声。

族人担忧疑惑的声音，就像一个个巴掌般拍在了那领队脸上。

“汝倒是好胆识。”首领上下打量着李二，操着一口流利的秦地汉语，“本王倒要问问你，如何让我等‘回家’？”

“小王……”

然而这些雕塑般的汉子就只是借了间屋子休息，既不肯吃他拿来的食物，甚至酒水都不肯饮一口，只用自己带来的东西。

李二这才颜色稍霁，点头道：“你有几分把握？”

而之前那个领队——首领的长子，欲言又止的想提醒老爹，好歹先把对方腰上的恐怖长刀下了啊……

当年五月，“公攻屠之”。

李二再度听到这个熟悉又遥远的名字，立刻红了双眼，却没有作答。

李二在前，那首领亦步亦趋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