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成了，可以让伱们回家。”李二再次淡淡道。

“是，将军的话，我自然信得过。”

待到傍晚时分，李二和首领二人才终于出来。

也是因为这个，氐人在一众羌胡之中最为抱团，动辄就能发展出万人以上级别的队伍。

这位氐人首领，新晋的卢水胡王，竟穿得宽袍大袖与汉人相似，看上去像个文士多过武人。

看出情况不对的他，之后热情的招待了剩下的赤星军战士。

但李二却显得并不意外。

大意便是庆祝族中二郎得胜而归。

在他陷入两难之际，李二终于主动给了他一个妥协的理由。

那领队表情一松，明显暗暗松了口气，嘴上却不示弱：“哼，好大的口气，跟我走！若见了大王言不符实，尔等必定死无全尸。”

但又过了一会儿，欢呼声便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带着疑惑的嘈杂之声。

氐人是少有的农耕胡族，姓氏皆为汉姓，汉化程度极高。

这几个关键的信息串在一起，让这位中年首领眼睛越睁越大。

良久，那首领终于止住了哭声，抹了把老脸，拽着李二便往他的屋里走：“这里不是叙话之所，来。”

一行人回到了卢水胡驻地，进入了氐人的最大村寨，尚未进寨便可听到阵阵欢呼之声。

李二并不慌张的盯着对方眼睛，口出流利氐人方言：“能与不能，你我单独说罢便知。我叫窦烈，本是河池人士。”

史书上寥寥四字，却是用无数人头堆砌、鲜血浇灌而成。

“去去去！散了散了，看什么！”他涨红着脸开始驱散人群，却更表明了这里面有猫腻。

到时候力量衰落，在卢水胡中地位不保，那后果他可承受不起。

一桩被他深深埋入心底，不愿再想起的惨案，时隔六年再度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

“是啊，还带着武器……”

办事要紧，对于这种为了保住面子放的狠话，李二自然不屑于与之计较。

与南中的各位首领，要么孔武有力、身手不凡，要么头戴面具、骷髅、鸟语装神弄鬼不同。

嘈杂的大寨立刻静了下来，只余下这首领的哭声。

“十成！”那首领拍着胸口道，“将军放心，我卢水胡与此地官府皆已投汉，此等山贼匪类最是‘伶俐’，焉敢逆势而为。”

他没办法，也只好随他们去了。

要做这氐人首领，只会干仗却还不够。

二人一时间相对无言，那首领呆呆的看向李二，却并不是单单惊讶于对方流利纯正的氐人方言。

窦烈……窦……河池……

赤星战士们依旧淡定，直到进寨才从容的翻身下马。

“好生照料。”李二随手把缰绳交到了那领队手中，好似对待仆人。

只盼着这些人触怒大王，被乱刀砍死在大寨之中。

“哼，牵走，喂料！”那领队没好气的把缰绳扔给了一个氐人青壮，却终究还是没敢发作。

正事说完，李二转身便走。

话音未落，头也不回的李二已走远了。

直到他走进给其他战士休息的房子，李二的才终于露出了笑容：“兄弟们，大功告……怎么了？”

只见平日里嬉笑怒骂的好兄弟们，此时却各个严肃的看着他，手按腰间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