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哑巴真是他的父亲,他有许多话想问他,这也是这些年来他母亲想问他的事宜。
大约过了半响,哑巴终于醒了,他眼光呆滞地看着一旁的李景秋。
他咿咿呀呀和李景秋对话,李景秋听了半天才明白,是在喊他把纸和笔给他,哑巴一拿到纸和笔,就低下头,疯狂地书写,手铐的撞击声一直环绕在船舱里,他写了很多很多字,这使得李景秋跑进跑出很多次去找纸给他。
待他写完,已是黄昏。
而搜寻魔莱之岛的梁队长带着各路部队也纷纷回到了码头边的海事船上。
林小奕把审讯的进展向梁队长汇报以后,便回到了哑巴嫌犯所在的船仓,而此刻的船仓地面,已经摆满了哑巴写的字,她看了一眼,那些字分明就是他在写他这些年所经历过的所有经历,而在一边的李景秋已经一张纸一张纸地读着他的故事。
纸上写道:
大约三十年前,我随渔船出海捕鱼,原本是想通过外出做一点活,来补贴点家用,但没想到那次出海发生了意外,在离魔莱之岛以西十海里的海域,我们的渔船意外地被一艘神秘的货轮撞击了,我们的渔船很简陋,船上被撞破了一个大洞,海水很快就灌进了船舱。
船长带着我们,纷纷跳海逃生,当时还好跳得快,渔船转眼间就沉没了,而我们就被撞击渔船的货轮的船员救起了,大家起初还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被救起以后,我们才发现,这艘货轮不是一般的货轮,它上面运载的是许多电器、手表等当时国内极度缺乏的物资,渔船船长见识比大家广,一眼就识别出这是一艘走私货轮。
既然已经识破了对方就是走私船,很快我们就被对方的船员持枪扣押了!
船长反抗,即刻就被枪杀丢,身上绑着石头,被沉进了海里。
走私团伙的船长,拿着枪,逐个地问我们,是想活命,还是替他们干,至此,我和其他船员为了苟活,便被他们扣押了,然后一直帮他们做船上的辛苦活,有时候帮他们搬运走私货。
有一次,我想回家了,就想反抗,但为了能再次见到家人,我们只能忍气吞声。
在被他们奴役了大约七八年的光景,我们在走私船上做过所有能做的苦力。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走私船航行到离魔莱之岛海域附近,遇到了台风天气,在狂风巨浪的夜晚,船长看到了魔莱之岛灯塔发出的亮光,大浪几乎快要把船击沉,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船靠到了岛上的长堤码头。
就在我们下船没一会,惊涛巨浪就把走私船给卷走了,不一会就沉没了,那天,因为台风的缘故,所有的岛民都躲在屋子里,值班的民兵队也几乎没有出来巡逻,所以我们的登岛竟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在这七八年过程中,我们大部分被扣押的渔民都认命了,但其中几个没有家室的年轻渔民还变成了他们的主干,完全叛变了,叛变的渔民中有个叫麻四的,对魔莱之岛地下的溶洞与暗岛非常熟悉,在他的引导下,走私船上的所有人,在风雨交加狂风肆虐的晚上,通过岸边一处礁石后面隐藏的溶洞,走进了下面世界。
在麻四带大家走进地下溶洞时,其他所有的渔民都震惊了,因为他们在岛上生活了这些年,都不曾知晓这座岛的底下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开阔的空间。
因为自己的走私船已经沉没了,走私船船长那时想着魔莱之岛很适合做他的走私据点,于是他开始精心策划一场闹鬼的行动,他想将魔莱之岛占为己有,把这里变成他走私版图里不沉的航母。
麻四,原本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流氓,在多年前,就被岛上的民兵队长抓到过一次,罪名是偷看岛上的妇女洗澡,这种流氓罪,在当时,几乎是可以判处死刑的,他偷看洗澡的那户人家,便是闹鬼的那户。
那是一天傍晚,麻四闲来无事在岛上四处闲逛,他走到了那户人家院子外面,听到了里面有水冲洗的声响,原来正好是那户人家女主人与女儿从海边踏浪回来,在屋子里的一楼烧水洗澡,他便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子前,偷偷地推开一扇窗,从缝隙里,看了半天,他看见里面的两具酮体,年轻的母亲正和女儿在一起洗澡,他情不自禁地离不开那里,他年轻,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他看得心花怒放,身上发痒,但就在这时,被刚好巡逻至此的民兵队长一把揪住。
民兵队长把他押解到联防队值班到石屋里,给他五花大绑!但事后,民兵队长并没有批斗麻四,反而是把麻四给放了。
根据麻四自己的说法,其实那个民兵队长平日自己都会来偷看这家女主人洗澡,所以他才刚巧会在那个巡逻时间路过那户人家。他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民兵队长抓他的时候,竟然没有即刻离开,而是自己也在一旁偷窥了半响,民兵队长看得比麻四还投入。
虽然民兵队长把麻四给放了,但他威胁麻四,以后不再允许他在岛上四处闲逛,尤其是那户女主人家附近,并让人带他出海捕鱼去,麻四自此再也没有上过岛闲逛过,所以麻四对民兵队长充满了恨意。
因为民兵队长不仅在他正当兴致的时刻,浇灭了他内心燃起的情欲之火,那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与女人如此亲密的接触,民兵队长竟然还禁止自己上岸,把自己赶到了全是男人的渔船上,他认为民兵队长无非就是想独自霸占那种偷窥的好处。
麻四此次跟随走私船长重回魔莱之岛,他便要复仇,他的复仇计划,正合走私船长的心思,走私船长需要一个深谙小岛的人来配合他一起完成夺岛行动,而他知道,这座岛上居民有2000人,民兵巡防队的人数也比自己的人手要多,如果直接夺岛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既然不能硬抢,那便只能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