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终于确认下来。
正坐在屋顶上并肩赏月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妹妹范若若,另一個则是他的老师李长澜。
范闲表情无比纠结,感觉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是,我承认先生是生得好看,又博学多才。”
“论武功,也是天下少见的九品高手,单论外表和给人的第一印象肯定已经胜过了天下间超过九十九的男人。”
“但是,他好说歹说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好意思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范闲握了握拳头,脑袋一热就要冲出去找李长澜理论。
只不过,他前脚才刚刚迈出就放了下来。
“不对,我老师要是真讲究礼义廉耻、道德规矩、世俗之见这些东西,他就不会吃我范家的、喝我范家的、睡我范家的,花了那么多银子,还把我这个少爷当做仆人使唤了。”
“别人做这种事道德败坏,要是老师还挺正常的?”
范闲眉头一挑,意识到换成李长澜的话,这一切发生的事情似乎完全都在情理之中。
他居然还找不到还用什么理由来斥责李长澜的无耻。
下一刻。
范闲忽然想到李长澜进入范府第一天,挑选居住院落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好巧不巧的选到了范若若的宅院。
后续,范若若又好巧不巧地跟着李长澜学习。
范闲瞳孔一缩,察觉到了这些事情发生得未免有些过于顺理成章,仿佛早就安排好了一般。
“不对劲啊,这么看来我老师是早有预谋!”
范闲再想到最近李长澜一日三餐,似乎都是由范若若亲手负责,而且看那丫头样子似乎还挺开心的样子,甚至常常跟他抢着做饭,更是满脸无奈。
范闲重重地叹了一声,唉声叹气地慢慢离去。
“我这老师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实在太厚。”
“说好的文人风骨呢?说好的世外高人呢?怎么比朝廷里这些当官的还实在,比那些富家公子哥还懂得享受?”
……
几天后,程巨树死了。
范闲亲手杀的。
王启年负责带路,李长澜则是在旁边压阵。
最开始的时候,本来王启年一听范闲要当街诛杀程巨树,生怕牵连到自己,吓得连手里地银票都没敢收,立刻就要塞回来。
可惜,当他扫到李长澜似有似无地打量目光之后。
王启年很理智地又将银票老老实实收了回去,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一路没敢多说话。
直到鉴查院一处处长朱格,带着鉴查院的人赶来。
双方的局势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范闲和李长澜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神色淡然地望着朱格以及他身后一众好手。
唯独鉴查院出身,暗中受陈萍萍指使待在李长澜身边的王启年,却是再一次被吓了个半死。
朱格来势汹汹,看上去仿佛要抓捕犯了大罪的死刑犯。
这一次朱格的阵仗之大,别说是一直对鉴查院闻风丧胆的老百姓,就连在鉴查院任职多年的王启年都没见过几次。
只不过,当他看到站在范闲身边的李长澜。
朱格略作思量之后,还是没敢贸然对范闲动手。
鉴查院作为庆国内首屈一指的情报机关,自是对李长澜进入京都之后的一举一动都尽数掌握手中。
先是当着庆帝的面,出手击败大内侍卫副统领宫典。
后续又在靖王世子府,丝毫不受二皇子威胁,连面子都不卖,果断击败京都第一剑客谢必安。
能做到这些,或许并不值得令人震惊。
因为任何一名九品上的高手,都能轻易做到。
但做出这些事情,陛下不仅不没有任何恼怒的意思,反而选择了默认无视,其中的缘由可就很是值得玩味了。
像是这种狂徒,若是没有足够准备以及合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