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澜看傻子一般看着范闲,说道:“为什么要跑?”
范闲眉头一挑,见李长澜言语间如此嚣张。
范闲很想问问李长澜,他是不是忘记自从离开儋州,进入京都之后。
他李长澜先是破坏了长公主李云睿宫女扑车的计划,击败宫典,与庆帝同乘一辆马车,然后击败谢必安,当面威胁二皇子,最后更是被牵扯进林珙刺杀一案之中,用麻袋绑走北齐暗探司理理,公然从鉴查院大牢越狱的事情了。
其中单独一個拿出来,或许还有缓和余地,算不得死罪。
但这么多事件组合在一起,招惹到了如此多的敌人,李长澜还能悠然地在这里喝茶,无论怎么看都有些过于吓人了。
范闲刚想说话,让他不要过于轻敌,免得大意之下落入了别人陷阱之中,但当范闲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一旁五竹后,猛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四顾剑,一人守一城。
天一道苦荷,一人保住北齐王位不旁落。
事实上。
四大宗师之中的任何一位,都是远超世间常理的存在。
五竹和李长澜联起手,再加上陈萍萍那边的鉴查院,一个大宗师来了就是死,两个来了也不怕,大宗师之外的高手更是来多少死多少,跑都别想跑。
按照这种战力来推算。
李长澜这个被京都称为“狂徒”的南庆国内头号通缉犯,哪怕和五竹一起在街上四处乱逛,好像也还真没什么事儿……
“哦,这茶不错,比我那的好多了。”
范闲干笑两声,很是生硬地转过了这个话题。
“陈萍萍送的,说是宫里的东西。”李长澜再次拿起一个茶杯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
“那先生,你是不走了?”范闲问道。
“明天就走,先去北齐找天一道苦荷切磋下,看看能不能让我武道更进一步,当然,我这次回来除了取些东西,顺便走之前还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让我帮忙的。”
李长澜用茶盖慢慢摩擦着茶杯边缘,吹了吹。
“要不,我帮你把李云睿杀了?”
“算了吧,李云睿再怎么说也是婉儿的生母,她的哥哥都已经死了,再把她母亲杀了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范闲听着李长澜粗暴至极的话语,连忙摇了摇头。
“行,随你。”李长澜神情淡然,不再劝说。
范闲为了未婚妻林婉儿,愿意接二连三的主动退让。
哪怕明知长公主李云睿为了内库财权,接下来必然还会针对陷害他自己,范闲却仍然坚持他的选择。
李长澜对此倒也不会过于干涉,试图强行扭转范闲的想法。
反正,李云睿要杀的人是他范闲。
杀与不杀的决定权,本来就在处于京都这场朝堂之争所引起的风暴中心范闲身上。
“范闲,我这次远行,应该会出去很长一段时间,再回来不一定什么时候,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给我多带些盘缠。”
李长澜在说到“盘缠”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范闲单手扶住额头,无奈地叹了一声:“我就知道先生你回来肯定不是冲着帮我忙,主要还是管我要钱来了。”
下一秒。
李长澜与范闲相视一眼,同时轻笑出声。
第二天。
范府门口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几名自从进入京都之后,便一直跟随在李长澜身边的侍女正在忙前忙后,整理着出门前必备的生活物品。
范闲与李长澜相处的过往十余年间,从未分开。
如今眼看两个人到了要暂时分别的时候,范闲心中本来还有些心酸,看上去很是伤感。
只不过,当他看到身边正欲登上马车的范若若之后,心中的多愁善感,瞬间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若若,你干什么去?”
范闲一把抓住范若若的一只手臂,将她从马车上又给拉了下来,满脸狐疑地看着范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