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我一眼,这一眼与其说是嗔怒,倒不如说是娇羞,她两手来捉我的右手,将我的五个指头一个一个展开看了,又去看我的左手,也是五个指头全都看过,连掌心里也仔细看过,越看脸色便越有些不对,最后推开我的手,带着些不安地道:“你…把那东西藏哪去了?”
我越发不懂她了,抚着她的手臂道:“什么东西?我方才一直在这,你也看着的,能藏什么东西?”
她半坐起身,在我身畔找了一圈,果然除了散乱的衣服,什么也找不到,她的脸色便渐渐阴了,转头看我,咬着唇唤道:“太平,你确定方才那样做得对么?”
我笑她:“做得对不对,你自己最知道了,怎么倒来问我?”
她道:“若是对了,为什么没有…那个?”
我问:“哪个?”
她便怒目看我,我被她看了好一会,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觉一股笑意在胸腔间扩散,渐渐的压都压不住,嘴角自然而然地便勾起,露出我的牙来:“我若没猜错,你是在找…血迹?”
她瞪着我,重重地哼出一声。
我笑得越厉害了,也坐起身,扯着她的手笑道:“阿欢,许多人的初次都是没有血迹的。”
她倏然皱紧了眉,不大相信地推开了我的手:“胡说。”
我见她认真,倒收了笑,又握住她的手道:“阿欢,许多人真的是没有血迹的。我和你说…女人的那东西,有许多形状,许多人的如圆环,内中只有一孔,也有许多人如网,中间有许多孔。每人的孔也不一样,有的人大,有的人小,小的,做那事的时候就要费力些,有的人大,就未必有血迹。还有的人天生就没有那东西,或者是有了却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而弄破了,譬如你爱骑马,便很容易弄破…”
谢天谢地我前世学的是医,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年,基本没学到什么正经知识——就算有也忘得差不多了——但是一些基本常识却记得很清楚,摆出医生的架子和阿欢详细解释了一遍,哄得她将信将疑,看我道:“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东西?听得怪怪的。”
我灵机一动,笑道:“我上回不是做了仙梦么?这是仙人跟我说的。”时人迷信仙术,阿欢概不能外,若我说是仙人传授,倒比我在这里反复解释好些。
她惊得头一偏,嘟囔道:“无故教你这些,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仙人。”却是信了。
我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让她靠进我怀里道:“胡说,仙人一定是看我们彼此喜欢,却都不肯说出来,觉得可怜,所以才把我叫过去托梦,算到你没有那东西,连这些都一并教了我了,可见我们两是天作之合。”
她一面道:“满口胡吣。”一面自己却露了笑来,在我怀里靠着,我有意要教她些前世的知识,便捏着她的手道:“其实你便真不是处子之身,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喜欢你,是因你可人喜欢,不是因你是处子。倘若你不可人喜欢,再是守身如玉一百年,于我又有何用?偏你生得这么可人心意的模样,叫人丢都丢不开,别说不是处子,哪怕你前头跟过十七八个人,生了二十七八个孩子,该喜欢的也还是喜欢着,一辈子都脱不掉的喜欢。”
她猛然变了脸,自我怀中坐起,恼道:“你自小也是在师保教导下长大的,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什么十七八个人,又是生孩子的,你…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也是得意时候,脱口便道:“我清河姑姑未婚便先有孕,几个姑姑都改嫁过,那又怎地?凭什么他们男人可以一个接一个往家里接,女人就该守身如玉地等着?”
她沉着脸道:“你姑姑们是这样的人,所以你疑心我也是这样的人?”
我此刻才发现她又想歪了,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知道你的清白。我只是觉得,你不必特地这样看重这个清白。清白这东西,全是男人们说来哄女人的,其实世上只要两情相悦,彼此坚贞,从前的事,又算什么呢!阿欢,我当真不看重这东西,我所珍重的,只是你。”说话间,便顺势又抱住她,以动作示意我的坚定。晋 江独家
她怔怔看着我,过了一会,脸又红了,却闷哼道:“怪道高门皆不愿尚公主,原来宫中竟是这样风气。”
我嘻嘻笑道:“他们不愿尚公主,那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意么?还是你宁可要叫我嫁给外面不知哪家的少年郎?嗯?”
她啐了一口,道:“他们愿不愿意,你迟早也是要嫁人的,我遂不遂心,也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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