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尽力的用口鼻从稀薄的空气中获取氧气时,纱再次念动真言随后,四周的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成水,又在短时间内“咕噜咕噜”的冒出一通气泡,本来上升的温度骤然大幅度下降。
我观察着身边的现象,又用力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本来不适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正常,于是也就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在短时间内用咒力融冰成水,再通过咒力分解水中的氧气。
由于刚才见识过更加庞大的场面,所以我对现在的情况毫无惊讶……不如说是内心已经彻底麻木了,只是觉得这一制氧的手法要是用来提取氢气,在千年前说不定能够促进航天工业的快速发展。
当空气中的氧气达到了一定的浓度,冰面的溶解和水的冒泡就都停止了,这时我的身体的各种症状也消失了,总算能够站起身来。
我先是观察了一下纱那娇小的身影,根据她那轻微颤抖的双肩判断出刚才一系列的行为并非毫无代价,于是就捡起刚才她脱下扔在地上的绒毛大衣和软帽,用手确认两者并没有被溶解的水所沾湿后,走到她身旁将大衣披在她背上。
本来我还打算为她打理一下被风雪所吹乱的鲜艳红发,不过想了想又停住了,只是用右手撑住她柔软的背部,透过手掌感受着那轻盈的身体传来的颤抖与起伏:“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扶我到护栏那里去。”
纱抓紧了大衣衣领,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摇了摇头,伸手指着通天台的边沿护栏,同时侧过头仰视着我,一对在星光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的眼眸中透出清冷与坚定的气息。
被她那一对倒映着繁星的乌黑眼眸看着,我就感觉有些不自在起来,理智上觉得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纱,情感上又觉得这依旧是纱,只不过是处于解离症发作状态老实说,我至今也还不能肯定在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情况,到底是心灵感应、双重人格还是灵魂附体,又或许是意识操控?
前两者还算是处于我所能理解的状态,而后两者则让人捉摸不透。更主要的是,如果是前两者,现在的纱就还是她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受到六识小姐思维的干扰,而将自身视为另一个个体如果是这种情况,我就能够去适应、甚至是帮她找到解决这种状况的方法。
但是如果是后两者,那就代表此刻在我面前的是借助纱的身体来行动的六识小姐,我不能将她当做“纱”来对待,同时也找不到解决方法。因为这种情况必然是六识小姐与纱之间存在的秘密,是她们不愿暴露让他人知道的私隐,我既无权去探究,也不应该去窥视,除非纱向我寻求帮助。
我叹了口气,拘谨地扶着她走到冰块堆彻的护栏旁,从三十六公尺的空中往下眺望。
当天空中厚厚的云层遭到驱逐,月光与星光交织在一起洒落在坐落在平原的冰城上,将纯白的雪与冰一同染上的皎洁的清冷光辉,使得整座冰城与大地看起来仿佛都在泛着柔和如水的荧光。
除此之外,有些平整的地方……例如东郊那条完全上冻了的冰河,远远望去,看起来就像盐湖所形成的天空之镜,漫天的星辰倒映在如同镜子般光洁的冰面上,形成一片与头顶星空一模一样璀璨星河,静谧地随着回流的空气而荡漾,层层银鳞般的光华在冰面上流转,仿佛霎时间让整条冰河由静转动,化为一条披着由星辰所编织成的鳞片的庞大巨龙,那空气回流的“呼呼”响声即是它低沉的咆哮这是前所未见的绝景,因为从未有过冰雪与如此浩瀚的星光同存的情况。
纵使心中充满焦虑,我的视线还是为这绝美的光景所吸引,并且感慨于自身的幸运或许我是有史以来,极少数能够看到这种稀世绝景的其中一人。
“找到了。”
就在我的视线为美景所吸引时,纱已经挣脱了我的手,独自走到面向南边的位置,向着冰城外波光粼粼的宽阔河道眺望着。
“在哪?”
“横中川的湖面上。”
我精神一振,连忙走到纱的身旁,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眺望过去登天台与恒中川河面的直线距离将近有四千多公尺,所以一开始只能看到泛着银光的河面和两岸堆积的积雪,但是当我生起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的念头时,眼中的视界顿时像望远镜拉伸的镜头一样迅速放大,很快河道包括两岸的景色就都清楚的呈现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