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厌恶行善助人也不至于宁死不屈。
李奕辰心念及此。
仔细感应强身健体之道的‘气’是否有产生。
果然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毕竟强迫立誓没成功。
无妨，还有楚嫣然，再去试试。
引气院的弟子为何愿意忍受枯燥乏味痛苦不堪的背书精神摧残？
因为后面没有退路，同时前方有利益。
不忍受就得回准修院继续奉献寿命。
想居住在修炼环境更优渥的引气院就必须接受学宫的苛刻要求。
而今。
李奕辰强迫众弟子立誓行善之时，众弟子只是没有退路，前方看不到利益。
行善积德乐意助人是否提升了修炼环境？
在弟子们看来显然没有。
看不到多余的好处。
因此。
李奕辰自然要弥补上这点漏洞。
既然那些弟子都已经发誓宁死不再行善。
李奕辰便也懒得再强迫。
天气说变就变。
方才还碧空如洗的蓝天，此刻已经阴沉一片，凉风习习，乌云浓沉，遮天蔽日。
“拜见李尊贵！”
李奕辰负手而行，穿过竹林花园，欣赏了会翠绿假山湖泊荷花等风景之后，顺着白玉石道再次来到楚嫣然的屋舍。
沿途之中，诸多见到他的弟子或先生都跪下行礼，俨然一副把他当成尊贵的卑微姿态。
李奕辰见怪不怪，随机拉了一个弟子过来，问道：“你若愿意立誓行善……”
然而。
听完他的话后。
那弟子便猛地摇头。
“不愿！我不要！死也不行善！”
？
李奕辰点头：“行吧，不愿也无所谓，我只是问一问而已。”
这就很有意思了。
观天镜道：“李奕辰，这人不识趣，要不要我帮你搜魂灭杀？”
她是想知道那弟子为何宁死也要拒绝立誓行善。
这太不合理。
“不必。”
李奕辰摇头。
不久前，他才信誓旦旦说过：老婆的明月不可被污血给弄脏。
而今见事不对便搜魂杀人。
着实有点矛盾违和。
因此。
得找准目标。
楚嫣然无疑是个好的工具人。
这货恩将仇报很该死。
待会可容不得她拒绝行善。
引气院的屋舍都是独栋阁楼，搭配着宽敞别致的院落，环境清幽，景色宜人。
“啊——杀了我……杀了我……”
李奕辰走进院门后，便清晰听到了楚嫣然的惨叫哀嚎之声，其中还有求死的言语。
很显然，如今楚嫣然凄惨无比痛不欲生，只盼着折磨她的人能给個痛快。
可惜，都是奢望，她正在为恩将仇报付出沉痛的代价。
李奕辰踏入屋舍阁楼后，里面黑暗一片，没有任何光源。
凡眼难见物。
李奕辰略微提高注意力，眼睛便可夜间视物，轻易找到了楚嫣然。
此处屋舍内的陈设和李奕辰所住的地方大同小异，左边是靠墙的方形木床，右侧摆放着做工精致的书桌和靠椅，前方是通往后院的小道，侧面两边可进入厨房和浴室。
浴室可有可无，毕竟修为突破引气境成为伪修士之后，以法力就能清洁自身。
厨房却必不可少。
引气院的伪修士的各方面身魂属性虽已远强于凡人，可以数日不吃食物断绝饮水，仅通过吞吐灵气便可维持肉身活动和大脑思考的能量。
但严格来说，依旧还是凡人，通过灵气来维持日常活动对伪修士来说太累了。
因此还得回归凡俗生活，这样才能让修炼更有效率，事倍功半。
只不过，凡俗食物的效果如同鸡肋，仅能维持生活，对于修炼突破没有任何实质性帮助。
当然。
若是他们不缺少修士必须的丹药灵材等修炼资源，便也可以减少凡俗般的生活，甚至完全不吃凡俗食物都行。
可惜，世俗弟子连灵石都难以得到，根本无法获得任何修炼资源。
李奕辰原本还以为，自己之所以吃普通凡俗食物会有用，都是老婆营造的幻觉假象。
显然不是，一切都和他开辟的强身健体之道有关，这算是此道的有一个特殊福利？
废体能修炼已经是罕见大神迹。
然而。
踏上这条飘渺仙路之后，普通的凡俗食物也能辅助修炼进步，相当于蕴灵的天材地宝。
要知道，这方世界可不止功法神通有隐患桎梏，丹药灵草等修炼资源也可能暗藏大危险。
只有最天然的天材地宝没有任何隐患危险。
但这类天材地宝极其稀有，罕见难得，且有价无市。
因此，一个世俗凡人踏上修炼之后，几乎必然会身中隐患桎梏。
毕竟修为低劣又毫无背景的他们几乎不可能获得干净的修炼资源。
然而，如今强身健体之道一出，普通的无灵食物就能保证修炼突破的需求。
至少前期是如此。
这可以保证修炼此道的人在前期不被隐患桎梏。
待修炼有成之后，有实力自然可以再去寻找无危险的天然修炼资源，以保证道途安然无恙。
未来不至于受隐患桎梏坑害。
当然，李奕辰可以肯定，在未来，或许某些世俗无灵食物也会有隐患桎梏了。
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曾经，世俗食物之所以没有隐患，是因为对修炼没有屁用，留下隐患等于白费功夫，浪费时间不说，还有害无利损人又损己，傻子才会干。
而今食物有用之后，便等于让某些有心人看到了‘商机’，岂能不来动手脚？
毕竟能用隐患坑一个是一个。
“杀了我……”
楚嫣然得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李奕辰的心绪，将他拉回这一片黑暗的现实中。
此刻，这屋舍内只有楚嫣然一人，并没有所谓的‘折磨者’。
但楚嫣然却在持续遭罪。
嘀嗒！
嘀嗒！
嘀嗒……
水滴声有节奏地响起。
楚嫣然双手被绑缚于身后，双腿并拢跪在木床的旁边，脑后头发拴着一根灵绳。
灵绳扯拉头发令她仰头看向天花板，不断地有水滴从上方横梁处的一个大水桶小圆孔中流出，精准落打在她的脑门上。
啪嗒！
啪嗒……
声音清脆。
楚嫣然的下巴也绑着绳子，还有木棍抵住，以防止她低头避开下落砸来的水滴。
这是水滴之刑！
特别痛苦。
周围光源断绝，无声无息，一个人孤独地面对啪嗒啪嗒打来的水滴。
本来，孤独黑暗已经够让人难受，足以崩碎精神。
再加个水滴，侵蚀腐坏皮骨，双重暴击。
李奕辰已经看到楚嫣然的额头开始腐烂，疼痛会越加强烈，最后便有‘水滴石穿’之景。
当然，最恐怖的不是头被水滴打烂，因为楚嫣然不会死。
精神上的摧残才是令她痛不欲生的最大凶手。
而更更残忍的是，她还不会崩溃丧失理智，将持续以清醒状态接受蹂虐。
这的确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嫣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张玉虎的痴情令你得以解脱苦难，可惜你却不知珍惜，终食恶果。”
李奕辰悄无声息在屋内转了一圈后，才走到楚嫣然身旁站定，叹息一声后淡淡开口。
仿佛恨铁不成钢一般。
楚嫣然闻言，不再求死，而是死死瞪着他，一言不发，目露凶光，就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一般。
她这是另类的求死手段，企图以表情令李奕辰发怒，然后忍不住给她一个痛快。
太痛苦了。
她宁死也不愿再继续忍受这种折磨。
可惜她想多了。
李奕辰自然能看出她的心思，不可能让她如愿以偿，反而换了个位置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不再言语。
安静等着楚嫣然的后续。
反正也不急。
就看看这小丑还会奉上什么滑稽表演。
嘀嗒！
啪嗒……
黑暗的空间之中，楚嫣然目不能视，感知不到李奕辰的存在。
她以为李奕辰离开了，巨大的痛苦更加剧烈，令她有种看到希望后又立即绝望之感。
“不……不要走……杀……杀了我……”
楚嫣然目中的愤怒被祈求和悲伤所替代，又一次哭哭啼啼苦苦哀求，只盼得死解脱。
李奕辰还以为她会破口大骂，进一步激怒自己，没想到如此逗趣。
“杀了你？”
李奕辰笑了，带着愉悦的声音传到楚嫣然耳中，与她的痛苦形成鲜明对比。
“太便宜了你。想死很容易，背负痛苦活着却不简单。”
李奕辰走近楚嫣然，抬手至水滴下方，掌心朝上。
啪嗒！
水滴打在他的掌心中，冰凉和水花溢散迸溅开来，为楚嫣然挡掉了几次砸头之痛。
这一手，让楚嫣然有了短暂的轻松，痛苦犹如潮水退去般消减了不少。
李奕辰持续抬着手，掌心处的积水增增减减，溅起的水花几乎湿润了整个手掌正面。
不痛不痒。
但若是持续一段时间，可就没那么轻松了，掌心被具备腐蚀性的水滴砸烂击穿的滋味可不好受。
这一刻。
李奕辰不自觉回忆过往。
的确。
想死非常容易。
十万年以来，对他来说最容易的事就是自杀，提刀抹脖子就完事了。
行善助人听起来也很容易。
但。
持续行善，坚持助人……却很难。
也极痛苦。
老怂苟每行善一次，就相当于被水滴打中一次额头。
刚开始或许没什么。
不痛不痒。
可随着时间流逝。
日积夜累下来。
行善的水滴将会腐蚀老怂苟。
痛不欲生，身心俱苦。
原因很简单：
这是一个黑暗扭曲的危险修炼世界。
凡人如蝼蚁。
许多莅临世俗的修士极度厌恶行善的凡人。
闻之必杀！
见之必杀！
有的修士还会大肆宣传杀心散播恶意。
让恐惧降临世俗凡尘。
还有修士会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思捉弄蹂虐凡人。
总之就是令蝼蚁吃不好睡不好过不好各种难受。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此。
持续行善的凡人就是坚持找死、找虐的蝼蚁。
行善必须小心翼翼慎之又慎。
明面上绝不得求回报。
否则离死不远。
每次助人都是在悬崖边横跳。
持续遭罪受难恐惧忐忑胆战心惊。
如此……
老怂苟只要自杀，就能解脱。
只要放弃行善，就能活得相对更轻松，不容易被修士盯上。
可他不愿。
也不能。
十万年行善积德是激活系统的关键条件！
老怂苟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再苦再累再痛再难都要坚持行善助人。
这是他唯一的翻身希望。
不惜代价不择手段不顾一切也要达成！
身为废体的老怂苟只能寄希望于系统激活。
期盼激活的系统能让废体凡躯踏上修炼、翻身改命。
不再做任人宰割的蝼蚁。
而今。
功夫不负有心人。
苦尽甘来。
他终于能修炼了。
虽然不知道废体变仙体是否与坑爹系统有关。
但这暂时不必考虑。
“李奕辰，你有什么目的？”楚嫣然问道：“来此看我的笑话？”
她知道求死没用，也无法激怒李奕辰，便只能换个对话态度。
不卑不亢，毫无感情，冰凉淡漠，隐隐还嘲弄之意。
其实她也不愿祈求惨叫，只是实在无法忍受水滴声，便自己开口打破安静以慰籍精神。
这也是因为她被动了手脚，不会死亡，故而才有力气惨叫。
否则的话，以她此刻的情况，别说惨叫了，只怕是连哭泣呜咽都做不到。
这情况又让李奕辰想到过去的自己。
每到百年，衰老年迈的他都会灰飞烟灭假死一次，等待一个月复活重组后，便返老还童恢复气血年轻，随即又能继续行善积德。
如此岂非等于反复以最佳状态遭受‘行善折磨’？
“我喜欢行善积德乐于助人，不忍你饱受折磨，来此只为再次帮你摆脱苦难疼痛，你信吗？”
李奕辰笑着问道，声音温和而平易近人，丝毫不像个被恩将仇报的‘受害者’。
“不信！”楚嫣然冷笑，心生厌恶，笃定李奕辰是虚伪作态的小人。
再蠢不可及的善良历经反咬一口之后，都不可能还傻乎乎发善心，楚嫣然不信世间有这种人。
她虽不觉得自己此前想杀了李奕辰有任何错，却也有自知之明，自然懂得她的恩将仇报言行会令李奕辰愤怒不悦。
怎么可能再帮自己摆脱苦难？
如果愿意，就应该动手，杀了她！
这才是目前对她来说最好的善助。
啪嗒！
李奕辰收回手掌，水滴继续砸向楚嫣然，笑道：“爱信不信。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喜欢行善积德的人，甚至于内心还厌恶乐于助人，是吗？”
“是！”
楚嫣然再次被水滴砸头，巨大疼意汹涌而来，强忍着痛苦冷冷承认。
她不止恶心乐于助人，更极度讨厌行善虚伪之辈，就比如李奕辰这种人。
这就是一个人杀人人吃人的残酷天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帮助别人就是杀害自己。
行善和自杀没区别。
如此不知自爱的蠢人都该死！
欺骗！
杀戮！
作恶！
恐吓……
这些才是世间常态。
若是有机会，楚嫣然要杀尽所有良善之类，让更多的邪恶降临天下。
她之所以求死，除了难以忍受痛苦之外，也是不想以弱小受虐之身苟活。
世俗有云：死后可转世投胎再生，下辈子又是一条好汉，何必在今生白白受罪？
楚嫣然不怕死。
却极怕碌碌无为活着。
奈何造化弄人。
两次受难她都无法自杀解脱。
“呵呵，若是你愿意发誓毕生坚持行善积德乐于助人并劝人向善惩恶扬善，我便可再次帮你摆脱苦难折磨，甚至可以帮助你长生成仙。”
李奕辰淡淡道。
“滚！”
楚嫣然果断拒绝，连暂时虚与委蛇都不愿意，非常坚定拒善。
宁死不善。
她咬牙切齿瞪着眼。
好似行善对她来说是最恶心的一件事。
恨到骨子里。
“你考虑清楚，只要立誓行善，就有机会登上九天长生成仙。”李奕辰循循善诱，很有耐心，再次问道。
“滚！恶心！呸！畜生！我的确想长生成仙，但若要我行善恶心自己，我宁愿死！死！”楚嫣然坚持道，咬牙切齿，语气充满愤怒。
态度明确。
她的长生路上绝不允许半点行善积德存在。
恶心至极！
反胃想吐！
哟呵，世间当真还有这不少种人啊，倒是挺逗趣。
李奕辰暗自好笑，越加觉得不对劲，太诡异了。
怎么人人都拒绝立誓行善？
这明显有大问题。
楚嫣然很像反过来的老怂苟。
曾经。
老怂苟为了活着无所不用其极。
此刻。
楚嫣然却想各种方法求死。
当年。
老怂苟为了修炼的一抹希望坚持行善积德。
而今。
楚嫣然却宁愿抹灭希望也不行善积德。
这算是冥冥中的偶遇？
还是命中注定？
李奕辰心念及此，面带微笑，玩味道：
“不会吧，你不会以为我来此是和你商量，而非强迫于你？”
“呵。”
楚嫣然嗤笑一声，语气充满鄙夷，目光满是厌恶。
她不信李奕辰能够强迫她主动行善。
反正她死也不愿。
我——死——也——不——善——滚——
这一瞬间。
楚嫣然当即在心中暗自发誓。
永生永世绝不行善积德乐于助人。
否则万劫不复灰飞烟灭。
呵呵，来啊，狗蠢货！
楚嫣然发誓之后，在心中冷笑，仿佛收获颇丰的孩子一般愉悦。
“小朋友，哪怕你在心中暗自发誓违逆行善也没用，爷有的是办法令你做最厌恶的事。毕竟我老婆不一般，可以无视道心誓言，随你玩。”
李奕辰似看透了楚嫣然的心思，玩味说完后，传音对萌妹道：
“老婆，你能否强行修改这傻女的记忆，令她自愿行善？”
不久前。
张玉虎既然能为了行诡道之举，暂时修改记忆洗白自己，心怀善意来坑他这个大好人。
此刻。
他为何不能照葫芦画瓢玩一手呢？
听了他的传音，观天镜一愣，下意识道：
“李奕辰，这只臭虫无药可救，宁死也不愿立誓行善积德乐于助人，该杀！”
她早已忍无可忍，摩拳擦掌催动法力，准备一巴掌拍死楚嫣然。
这种人必须死！
活着会让世间更黑暗。
污染天地。
如同遮掩明月的乌云。
李奕辰闻言，点了点头，笑着传音道：
“好，既然老婆不想她活，那便杀之……”
他这不是顺从，以退为进的试探罢了。
而且吃软饭者得有自知之明。
无伤大雅的迎合有利无害。
没必要因区区楚嫣然和软饭正主争执。
毕竟目前用得到软饭的地方还很多。
只可惜……心中傲意负面隐患挺不识趣，时刻想着软饭硬吃把老婆当狗工具。
真蠢。
然而，他话没说完，就听观天镜道：
“不不不……不是的，我没有不想的，都由你说了算啦。”
她慌得一批。
魔尊此前都很尊重李奕辰的意见。
她怎么敢为李奕辰做决定丫？
“……”
李奕辰无语。
这妹子还真是善变。
如此软饭倒也着实挺梦幻。
太顺利舒服。
既如此，他也不踢皮球，顺势道：
“楚嫣然固然无药可救，但正因如此，才更要强迫她去行善举。”
“修改记忆，令她由恶为善乐于助人，并同时劝人向善传递良善，此为止恶杨善拨开云雾明月可见。恶盛天黑，善盛天明，世间危险和恐怖能因善增恶减而逐渐消亡。”
李奕辰说得有板有眼，持续郑重扯淡，自己都差点信了这些忽悠虚话。
其实世间的危险黑暗遮月乌云不能单纯归于善恶。
但他为了探索强身健体之道的‘气’，不得不强行往这方面扯，都是演给老婆看。
以拨开云雾见明月的‘爱妻浪漫’之言粉饰自私图利之心。
李奕辰心中可以肯定，梅念真那句‘乌云散开明月出来就有光’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蠢萌老婆压根没有拨开云雾惩恶扬善之意。
纯属是见那会的老怂苟太过丧气消极了，而她又有追求薄情郎以牙还牙报复当年背负之心，故而才会应景安慰一句。
但这无所谓。
不论梅念真当时怎么想。
都不重要。
关键是：
引导梅念真将老怂苟此刻的一言一行都当成浪漫暖心之举。
对于欺骗老婆，李奕辰没有任何负罪感，觉得理所应当。
毕竟美丽好听的谎言是最容易让女子愉悦的工具之一。
老婆送软饭，他还以浪漫令老婆开心，来而有往彼此互惠。
哪怕这种浪漫并非真实也无伤大雅。
结果圆满即可。
“所谓恶疾下猛药，楚嫣然越无可救药，越需要用强硬特殊的手段。”
其实在来此之前，李奕辰就曾意料到，楚嫣然有可能宁死也不愿发誓行善。
毕竟……这世间存在着张玉虎那种极恶傻叉，诡道之犬。
这类玩意希望世界变暗，厌恶白月光存在，见善良好人便要坑杀算计。
乃是黑暗危险的根源之一。
李奕辰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巧合，张玉虎拿来当借口坑他的楚嫣然竟也可能是个类诡之狗。
观天镜柔柔道：“好的，我都听你的，只是……修改记忆和搜魂一样危险，有可能令她身死道消，而且未来她也很可能因为某件事恢复记忆再次作恶。”
李奕辰对此自然知晓，毫不在乎，笑道：
“这点没关系，试试嘛，死了也无妨。这只能怪她命不好。反正我们尽力不见血了。”
“可以在她灵魂中留点隐患，待她未来觉醒记忆之时，立即沦为废物或原地爆炸或魂受桎梏。”
他这是在强调暗示：拨开云雾见明月期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见血污染老婆的梦。
虽然恶心虚伪，但……浪漫啊。
众所周知，魔尊梅念真高高在上，强大无比，声名显赫。
对于‘物质追求’应该不太在意了。
但对于‘情感追求’应该还有期盼。
否则怎么可能出现亿万分之一的低概率倒追事件？
老怂苟给不了她物质。
情感方面必须面面俱到。
“好的，我该将她的记忆如何修改，你仔细说说。”
观天镜认真问道。
哗啦啦——
李奕辰也不废话，抬手朝着楚嫣然的旁边一指，以法力将自己的抽象心思以形象画面呈现。
这让楚嫣然看到也没关系，反正她又没法拒绝，正好可以当面提前诛心一波。
画面之中。
楚嫣然赫然成了一个蠢萌傻白甜，无脑行善助人，无脑相信别人。
妥妥的纯良白月光。
拒绝行恶。
永远不愿害人坑人。
赫然是代表正义与和平的月亮使者。
传递温暖散播爱。
只为横扫黑暗而存在于世的大光明。
妥妥的圣母一枚。
还不婊。
这种人现实几乎不可能存在。
却可以制造！
“啊——恶心！恶心！恶心……”
楚嫣然见到李奕辰的想法后，本能反胃想吐，厌恶至极，怒不可遏，痛不欲生。
她宁死也不愿做行善傻白甜。
世界应该极恶！
怎么能有善良存在？
李奕辰太歹毒了，居然要让她成为自己最讨厌的废物良善，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奈何……她无力反抗，自杀都做不到。
祈祷！
她只盼自己在修改记忆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