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太美妙了。
不能让臭虫李奕辰得逞啊——
我死！
我要死！
给莪死啊——
“原来如此，让如此臭虫傻傻行善，将来她一旦恢复记忆知晓自己做了平生最厌恶的事，肯定让她痛不欲生，真不错呢，李奕辰你好机智丫。”
观天镜本来还无法容忍楚嫣然活着，可现在看到楚嫣然那副反应，便也认同李奕辰的做法了。
的确，杀死楚嫣然只能得一时痛快，却无法为满是危险乌云的世界带来多少月光。
修改记忆，令恶为善惩恶扬善，应比根除恶源要好一些。
而且李奕辰做这些都是为了魔尊主人哦。
就像书中的大暖男哦。
观天镜对李奕辰的印象又好了一些，暗自赞赏一声后，催动法力对楚嫣然修改记忆。
哗啦啦——
虚空之中法力溢散，将楚嫣然控制，犹如圣洁月芒的白色光芒流转不休。
在这黑暗无光的屋舍之中，楚嫣然成了第二道光芒，越加明亮耀眼。
第一道光是李奕辰，他的双眸璀璨如星辰，澄澈无暇。
“哼！她这个臭虫好恶，居然暗自立誓死也不行善。可惜，天地平衡，桎梏存在。她可不能如愿了哦。我修改记忆成功后，她就会乖乖行善积德乐于助人，气死她丫。”观天镜又气又喜道。
下一瞬。
虚空之中。
出现了楚嫣然的平生记忆画面……
李奕辰着看完后，神色逐渐涌现波澜，笑容完全消失。
这一刻。
轰！
他的心灵如遭雷击。
骇然震怖！
怒！
怒不可遏！
“诡道……我……曰……你……吗！”
纵然老婆在侧，李奕辰仍然忍不住说了脏话，根本无法压制。
就像不久前失控感谢萌妹一样。
杀！
这一刹那。
他很想极尽虐杀诡道！
杀绝！
屠尽！
曾经的楚嫣然赫然是一个非恶的正常女子，说不上良善，却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宁死不善。
然而，因为拜入学宫，阅读了诡道相关的书籍功法之后，楚嫣然的灵魂中便被不知不觉埋下了一枚诡道种子——向恶拒善。
最后还有可能变为诡道之犬。
楚嫣然和张玉虎有区别，一个被动成为犬，一个主动成为犬。
张玉虎主动走向诡道，为了践行诡道欺骗，修改自我记忆。
楚嫣然则是在观阅诡道书籍时被诡道算计。
自己并不想行诡道之举。
也不一定认同诡道的理念。
平时和正常人区别不大。
然而。
由于灵魂内有一枚诡道种子。
楚嫣然只要近距离接触诡道厌恶排斥的善良之辈，就像触发某种指令开关一般，灵魂中的诡道种子会开始发芽，强行改变她的心性，和良善交流得越多，诡道种子便发育越快，令她越加趋于诡道之犬。
因此。
楚嫣然原本没有那么厌恶行善，可随着和乐于助人的善良交谈增多，便会越来越厌恶……直至宁死不善。
然而。
这还不算什么。
举一反三。
窥一斑而见全貌。
惊悚可怖的是：
楚嫣然定然不是唯一灵魂中有诡道种子的学宫弟子。
沃去！
这诡道怎么回事？
明摆着和善良助人作对为敌？
李奕辰压制愤怒，强行冷静下来，立即传音问道：“老婆，如此看来，每个学宫弟子都可能被诡道算计灵魂中暗留诡道种子，将来只要与良善结识交谈，就会被诡道种子影响心性变得极恶厌善？”
观天镜想了想，遍观学宫后，凝声道：
“是的，我方才看了眼学宫内的诡道书籍功法，其中果然都暗藏大隐患。修为低者观之，皆会受诡道之力影响，灵魂中当即被埋下诡道种子。”
听了此话之后，李奕辰忽感头皮发麻，莫名有些毛骨悚然。
后怕！
他十万年的心性赫然后怕不已。
原因很简单。
诡道。
左道之首。
每个拜入学宫的弟子，只要想了解左道，都会去看诡道相关的书册典籍。
因此……
意味着整个万道学宫亿亿万万的弟子都可能会……受诡道影响心性。
都有成为诡道之犬的可能！
都会在遇到行善积德之人后逐渐趋于极恶！
不知不觉开始憎恨良善！
换句话说：整个九州亿亿万万的世俗弟子……都可能在见到良善后开始厌恶行善积德并心生杀意。
然而，十万年以来，老怂苟却坚持行善积德。
此乃诡道种子必杀之的‘恶心蛀虫’！
如此种种。
老怂苟这岂非等于始终在和修炼界中近于凡尘且数量最多的那个修士群体为敌？
说是举世为敌都不为过。
毕竟高贵修士鲜少去凡尘世俗滥杀无辜，大多都是世俗凡血修炼有成后再回到人间耀武扬威杀凡泄郁，逮到良善就极致摧残扼杀殆尽绝不留情。
由此可见：
老怂苟十万年行善期间，日防夜防者……正是身怀诡道种子的那些修士！
这样一想，老怂苟能安稳活到现在，完全就是大神迹大幸运！
细思极恐啊！
沃——槽——
李奕辰曾经还觉得，自己和世俗弟子属于同一阵线，完全大错特错。
每个世俗弟子都身怀视他为必杀对象的诡道种子。
干！
当初他在凡尘行善积德时，那些最想恁死的他修士并非所谓尊贵，而是看过诡道相关内容的世俗弟子。
诡道……就是老怂苟头顶的邪恶乌云，给他带来无尽黑暗和危险。
靠！
诡道那么狂？
居然敢算计所有世俗修士？
李奕辰有点不相信，平复心绪后，问道：
“老婆，诡道这等于算计坑害了所有天下间所有世俗弟子，其他大道的强者就不管吗？”
“……”
观天镜沉默。
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她压根不知道此事。
这表明其他大道或许也蒙在鼓里。
而且，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乎。
反正世俗弟子卑微如蝼蚁，只要能当垫脚石养料就可以了，是善是恶都不重要。
诡道此举固然可恶，可因仙路道争的平衡限制不可能破坏其他大道的发展，自然就没人在乎。
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仙人，超然物外，怎么可能关心底层蝼蚁的死活善恶。
而且，其实……其实……其实诡道不是最拒善向恶的道，妖魔鬼异中的……魔……才……不不不！不是啦！不可能丫！
强行压下念头，观天镜虽没听到梅念真吩咐，却也回应道：
“李奕辰，万道争锋，彼此竞争，学宫内每一道的功法典籍都有隐患。”
“其实，诡道的书籍也并非能影响所有人，心魂真正纯善无恶之辈，便不会被诡道惑心……”
张文峰！
听到此处，李奕辰记忆涌动，不禁回想起了当年那个憨厚老实好孩子。
总算明白张文峰为何对他恩将仇报了。
当初，他还不信张文峰会变坏，认为是自诩尊贵的执法堂栽赃陷害。
如今看来，张文峰肯定看过诡道书籍，自然会在不知不觉间憎恨他这个恩公大善人。
心魂真正纯善无恶之辈……这世间有此类人么，概率低到亿万分之一把？
而且，就算小概率出现了，纯良傻白甜身处一个遍布诡道种子的环境之中……能活下来才怪！
忽然。
这一瞬间。
李奕辰脑海之中，赫然又多了海量信息，皆关于诡道。
最近他脑海中总是会不断增加关于修炼界中的诸多事宜。
有利无害。
这是……帝王见识！
干！
石锤了。
诡道就是这个扭曲变态世界的黑暗大祸害。
怒！
李奕辰怒意澎湃。
此前他自认没有大敌，此刻赫然确定了目标，干掉诡道。
不为别的。
凡人如蝼蚁为何那么惨？
诡道就是罪魁祸首。
老怂苟的苦难悲催、憋屈痛意除了自身弱小之外，八成是源于诡道作乱，必须报仇雪恨。
在诡道修士眼中。
凡人长得俊俏？
杀！
凡人撒谎？
杀！
凡人聪明？
杀！
凡人富贵？
杀！
凡人有智？
杀！
凡人良善？
呵呵，杀杀杀，拒绝世间美好，营造黑暗恐怖。
让危险和极恶、恐怖等降临人间。
这特丫完全就是在针对坚持行善积德的老怂苟！
若非万道发展需要凡人存在。
各道修士不得放肆屠戮凡人。
诡道老狗对凡人良善的灭杀会更夸张凶残。
李奕辰闭眼。
仿佛看到了一片乌云如狰狞罗刹在暗中盯着他。
折磨他！
恐吓他！
摧残他……
诡道。
天下混乱之根。
苍生绝善之源。
欺骗！
诡诈！
诡异……
世人被迫背书，儒妖得‘气’获利。
世人被迫寿献，帝剑得‘气’获利。
世人被迫祈祷，魔佛得‘气’获利。
诡道如何得‘气’获利？
未知……
诡道是当世唯一没有建立宗派的左道。
明明已成旁门最强距离大道只差临门一脚，却故意低调伪装成左道之首，妥妥老阴比一个。
所有诡道修士皆可称之为散修……
李奕辰越想越憎恨诡道。
十万年以来，他所有对修士的恐惧几乎都源自于诡道，各种苦难悲痛负面隐患的积累也是如此。
还有。
十万年以前，若是没有诡道乱世，还未入赘的他压根不会活得那么痛苦悲惨。
九州虽然在十万年前才开始灵气复苏，但诡道早已存在，并于冥冥中影响世俗苍生……
怒！
李奕辰怒意持续上头，无脑痛恨诡道，见到必杀之以释放负面隐患。
把诡道当成泄怒对象。
李奕辰再次失控，怒喝道：
“曰！畜生诡道，爷这些年还真是受你们照顾了啊，连个好觉都不敢睡，整天战战兢兢担惊受怕，痛苦不堪九死一生……”
李奕辰双目似在喷火，满脸愤然之意，一口气述说着十万年以来遭受的苦难以作泄愤之用。
百年前，武明空极尽折磨过他，但这压根不算什么。
九牛一毛罢了。
老怂苟十万年坚持行善积德的负面经历难以用语言形容。
其实，认识武明空的那段时间中，老怂苟的小日子算很舒服了。
毕竟有武明月暗中相助。
要知道，因为武明月有特殊天赋，那段时间老怂苟相当于人间王朝的九五至尊。
每天悠闲自在轻松行善。
可谓快哉惬意。
还有在修罗宗的那段岁月。
也是相对安稳舒服的日子。
毕竟有许莫负照顾。
但在没有武明月和许莫负的日子里。
呵呵。
惨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
李奕辰此前就非常想不通，这世界怎么能如此黑暗扭曲，为何危险恐怖至此？
他为何会那么悲惨憋屈？
而今都明悟了。
丫的诡道不得好死！
哗啦啦——
李奕辰不受控制催动法力，将受难经历以法力具现化，以此释放愤怒负面隐患。
这是对修士而言最佳的泄愤方式之一。
凡人疯狂泄愤时可能是大吼一声或打砸摔物。
修士仅如此可不够。
还得‘扔掉记忆’！
不是失忆。
而是将悲催受难的记忆强行扔出释放。
虚空之中。
现出一个法力光幕。
其中闪过李奕辰受难的诸多画面。
栩栩如生，真实无虚。
惨到无法形容！
不堪入目！
？？？
李奕辰无语。
这是干啥？
卖惨？
太丢人了。
李奕辰原本不想被人看到受难过去。
平时甚至有意压制记忆。
自己都不愿去想。
还会自我洗脑：我十万年以来并不苦。
不算什么。
武明空那次折磨已经是最惨了。
只要我不记得，只要我不去想，我就没有受苦受难过……如此自我欺骗自我慰籍。
而今。
无法再压抑。
武明空的折磨简直小儿科。
老怂苟的悲惨经历……可称恐怖如斯！
李奕辰试图反抗、压制。
不愿卖惨。
奈何愤怒负面却必须以此释放。
无所谓了。
反正不受控制。
这还只是一部分受难记忆。
后续还要继续释放。
呼——
李奕辰心中松了一口气般。
这种释放立竿见影。
他仿佛身心都变轻了。
就很舒服。
惬意。
呜呜呜——
看到李奕辰的受难经历后，观天镜感同身受一般，忍不住哭唧唧起来。
原来薄情郎这些年活得如此凄惨。
武明空的折磨都不过如此不值一提。
太痛了。
令人不敢直视。
“难怪当年他能忍受我的折磨，原来不是毅力强，而是……身经百战，早已习惯了？”
武明空也是有些震惊，总算理解李奕辰为何会深爱她了，可不是下贱喜欢被虐。
百年前她的确带给李奕辰太多快乐。
而她的蹂虐对李奕辰来说完全就是小孩嬉戏罢了。
根本没有多少伤害。
她大多都是折磨李奕辰的皮面。
诛心之言对于李奕辰而言也就那样。
这不算太痛苦。
精神摧残才最可怕。
诡道！
就最喜欢如此。
每次在杀死蝼蚁之前。
都会先极尽折磨诛心蹂虐精神灵魂。
李奕辰太惨了。
更惨的是。
他每次都能九死一生逃出生天。
死不掉！
看似幸运。
却比死了还痛苦。
武明空都是忍不住有些同情李奕辰了。
同时……
她也欣赏李奕辰。
还有佩服。
放眼天下苍生。
有几人在经历李奕辰的悲苦后还能坚持活着？
死亡。
很轻松。
背负痛苦活着。
才千难万难。
李奕辰，了不得！
是何等信念支撑他苟活至今？
武明空心中疑惑。
太惨了！
实在太惨。
而今。
李奕辰好不容易拨开云雾见明月。
好不容易能够修炼了。
可惜……
他很快会死！
武明空纵然欣赏李奕辰。
却还是有杀心。
必须夺取大靖气运。
李奕辰真的惨。
生不如死时死不掉。
看到希望时却即将失运而亡。
唉——
命运弄人。
武明空暗自感叹一声。
忽然。
她赫然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的梅念真消失了。
她原本还想看看梅念真的表情。
没想到。
压根没机会。
武明空用脚趾头都猜得到。
此刻梅念真定然在哭泣。
毕竟不久前李奕辰被呼一巴掌梅念真就哭了。
而今看到李奕辰泄愤释放的受难经历。
岂能忍受？
果然天地平衡。
梅念真强大。
却被情劫束缚。
李奕辰悲惨。
却有软饭白给。
“呵呵。”
释放愤怒之后，李奕辰冷静下来，心中一笑。
方才他恨不得灭了诡道，此刻却认为压根没必要，发育自己才是关键。
锤诡道有什么获利好处？
可谓是吃力不讨好。
报仇？
别闹了。
把诡道奴役当狗不香吗？
何必杀了。
浪费。
存在即合理，别的大道强者都没管诡道，李奕辰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一切只怪他当初太弱了。
行善积德持续受难固然累苦悲催。
却也可能是他打破万古禁忌开辟仙路的关键。
天地平衡，利弊同存。
若没有经历十万年的苦难。
哪来如今苦尽甘来？
严格说起来，老怂苟还得感谢诡道带来的混乱危险，令他‘浴难翻身’。
这角度挺清奇。
却有逻辑。
真是有意思。
“无论世道被诡道算计得多暗，我都不会放弃，定要拨开云雾还天下苍生一个朗朗明月！”
李奕辰心口如一道，振振有词，信誓旦旦。
在老婆面前必须装装样子。
明示：
诡道的极恶黑暗着实可怕。
但他却对明月有信心。
“好的，我会帮你，永远支持你。”观天镜无比郑重道。
暗中。
武明空冷笑，诡道之恶若是那么好‘拨开’，如何能成为左道之首？
她都是有点欣赏诡道。
果然有点手段。
居然在无形之中便算计了世间所有的世俗凡血。
拒善向恶么……呵呵，武明空并不排斥诡道的理念。
世俗凡血善恶与否她压根不在乎。
再者，天地平衡，有恶便有善。
李奕辰这类人的出现，或许就是为了桎梏诡道之恶，以免天下善恶失衡。
而且……
武明月说过：
诡道主欺骗诡异。
并非主恶。
李奕辰行善的最大阻碍可不是欺骗和诡异。
而是作恶。
然而……
魔佛势不两立。
佛道伪善。
魔道作恶！
天下极恶的源头是：魔！
修罗魔尊。
当世魔道魁首。
她才是这世间最大的黑暗乌云、危险之尊、极恶至强呢。
修儒道的前提：读书！
修佛道的前提：传戒！
修魔道的前提：弃善！
李奕辰啊。
让你最痛最惨最悲的祸根源头可不是乱世欺骗的诡道呢。
而是作恶灭善的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