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闪开贾赦拍向他后脑勺的巴掌。
笑嘻嘻地道:“爹,君子动口不动手!”
贾赦笑骂:“臭小子!”
“你爹是天字第一号混不吝!”
“可不是什么狗屁君子!”
他完全不知道,在贾琮心里的的确确有开疆裂土的想法。
只不过那句揽艳寻芳,则是纯属瞎扯淡而已。
贾琮忽然想起一件事。
连忙笑道:“爹,送我去舅父府上去坐坐呗!”
贾赦跟徐碧江向来贴错门神。
一听这个名字,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去他府上做什么?”
“又小又破,一点人气都没有!”
“说给他换个大宅子还自命清高不要!”
贾琮笑呵呵地道:“以后我送舅父座大宅子就是了。”
徐碧江不收贾赦送的宅子,贾琮送得却未必不收。
“是了,舅父是身边没用什么丫鬟婆子,下人仆役,所以府里没人气。”
“怎么老太师府上人口也少的可怜?”
“难道人丁不旺?”
贾赦笑道:“你大师伯可有五兄弟,子嗣繁多,怎么会人丁不旺?”
“只不过他们都留在原籍,没上神京而已。”
贾琮恍然大悟。
自古宦海沉浮,吉凶难料。
杨季不将自家所有子嗣全数带来神京,也是留条后路的意思。
将来就算有什么不忍言之事。
只要人不在神京,不入庙堂,就算牵连也没那么惨烈。
留在原籍耕读传家也是一条路。
贾赦将车驾停在两扇黑油大门前。
“你们俩個去吧,我懒得见徐碧江。”
“留驾马车在门口等你们回府。”
又吩咐道:“天也不早了,略微坐坐就回去。”
贾琮跟戚有禄下了车驾。
今早风雪甚大。
所以戚有禄并没有骑着他的汗血宝马出来。
门口小厮见是贾琮,连忙将大门打开。
“琮少爷回来了,老爷在府里呢。”
徐碧江性子清冷。
如今官至太子太傅,位高权重,除了林如海,贾敬寥寥几人之外。
朝堂上能跟他交往的人还真不多。
所以,一般无事甚少出门。
见贾琮跟戚有禄进书房。
徐碧江放下手中书卷。
问道:“琮儿,今儿已是初七,你的年酒也该喝完了吧?”
“什么时候过来读书?”
贾琮连忙笑道:“舅父,年酒还没结束,读书暂且不急。”
徐碧江好笑地看着他。
“那你还不去应酬,跑回来做什么?”
贾琮连忙问道:“咱们书院里可有算学专精的讲师教习?”
徐碧江道:“有是有,不过他在金陵,不会上京。”
“怎么?”
“你文章策论试帖诗不练,又想学算学?”
贾琮摇头笑道:“不是我,是杨一鸣。”
“首辅大人膝下的那个天才嫡孙?”
徐碧江奇道:“难道你跟你那蠢爹今天去的太师府?”
杨季的太师府不好进。
连他跟林如海去拜年,都只是略坐一会就告辞出来。
太师府上绝不留饭。
贾琮笑嘻嘻地道:“舅父就是聪明!”
说着将今日去太师府拜年,被赐表字,结交杨一鸣等事,一一告诉徐碧江。
“子礼?善明?不错,不错。”
戚有禄就算了,跟他没那么亲热。
贾琮却不同。
这是他如今还在世上的唯一血亲。
原本贾琮的表字,他是准备冠礼之时亲自取的。
不想被首辅杨季抢了先。
贾琮又问道:“那舅父可知道神京可有人懂得西洋格物学的?”
徐碧江皱皱眉:“这个我可不知道。”
“得去教堂跟商行问问,或者去鸿胪寺。”
贾琮便起身告辞。
刚刚走到书房门口。
忽然回头问道:“舅父。”
“你想不想在神京开间专门教格物学的学院?”
徐碧江随手抓起一支毛笔朝贾琮扔来。
“舅父天天在上书房管那群皮天皮地的猴子都管不过来!”
“哪里有时间办格物书院!”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薛姨妈自从上回特地去荣庆堂给贾母拜年。
略露自家心意后,便一直等着贾母回音。
当日贾母口中明明答应了,帮她问问贾赦的意思。
谁知道,一连等了数日都等不到贾母处回应。
薛姨妈只当是贾母或者贾赦心内不愿意。
又不好正面拒绝,故意冷处理。
只能心内暗叹一声薛宝钗命苦。
便打算撂开手,重新再给薛宝钗议亲。
她哪里想得到,贾母压根还来不及跟贾赦说这事。
四个丫鬟便气的贾赦那混不吝拂袖而去。
此时。
薛蟠也急的在自家屋子里团团转。
趁薛宝钗没在房里。
薛蟠催促道:“妈,难道这门大好亲事就算了?”
薛姨妈叹了口气。
“不算了,还能怎样?”
“荣国府那边明显是不愿意结这头亲。”
“这些天过去了,半点回应都没有。”
“咱们是女方,哪里有女方上赶着求男方的?”
“蟠儿,不如……”
薛蟠哪里肯依,一蹦三尺高!
口中大声嚷嚷!
“三年前,我就叫妈早定主意!”
“先下米儿先吃饭!”
“妈偏偏说妹妹自己不愿意给人当小老婆!”
“如今可不是将妹妹的青春耽搁了?”
“要是当时听我的定下亲,只怕连庶长子都有了!”
“妹妹要是跟琏二兄弟身边的平儿一样,有个庶长子,还用怕谁?”
要说薛蟠单单只是看中贾琮手中权势也还未必。
他的确是真心实意为薛宝钗的将来打算。
打他从金陵来神京后,跟他混在一起那些狐朋狗友里。
包括冯紫英,陈也俊等王孙公子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