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蝌儿,快快起来!”
薛姨妈连忙亲自将青衫少年与明艳少女双双扶了起来。
原来这两人皆是薛宝钗亲叔父的儿女。
青衫少年名叫薛蝌。
少女尚未及笄,乳名宝琴。
薛蝌道:“多谢伯母收留,等我们家的房舍修缮完好,便搬出去。”
他们在神京并没有宅子,今次上京之前,临时买的。
如今还在修缮装潢。
薛姨妈嗔道:“蝌儿,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等房舍修缮装潢好了,随它赁出去也好,卖了做买卖盘缠也好。”
“大家都住一起,也好亲香亲香!”
薛蝌有些害臊。
半日才道:“话虽如此。”
“不过我母亲日日请医问药……”
“只怕要打扰得伯母与大兄宝姐姐不得安生……”
薛蟠大大咧咧地道:“蝌兄弟,小妹妹,你们只管安心住下!”
“我家妹夫有个兄弟,医术高明的很!”
“明儿就请他过来给婶娘看看!”
“包管药到病除!”
薛宝钗羞红了脸。
“哥哥,你又浑说!”
“什么妹夫……”
真论起来,薛蟠还真不能管贾琮叫做妹夫。
除非日后薛宝钗能有诰命,薛大傻子自己也跟徐碧江一样出息还差不多。
这才能当正室娘家一般走亲戚。
不然就算薛姨妈日后去了贾琮后宅见薛宝钗。
薛宝钗也不能在正堂待客。
反而没有当初在荣国府那般体面。
再者说来。
薛宝钗的诰命倒是不难,难得是薛大傻子自己出息!
薛宝琴笑盈盈地道:“姐姐原来也定了亲了?恭喜姐姐!”
“是哪家公子?”
她自幼随着父亲母亲哥哥四处做生意,眼界开阔,见的世面也多。
几若将四山五岳走遍。
薛家商路各省皆有买卖,这一省逛一年,明年又往那省逛上半年。
所以天下十停,走了倒有五六停。
性子纯真又不失大气爽朗。
所以对自家也定了亲之事,薛宝琴毫不扭捏。
薛宝钗当着薛蝌在,如何肯说自己不是正式定亲。
不过是薛蟠将她许给人当个妾室而已。
红着脸,只是摇头不说。
薛蟠大大咧咧地道:“这有什么害羞的?”
“难道那国公府邸,男爵身份,又是连中四元的亲事,还不够好?”
“如今春闱过了,搞不好还是会元!”
他虽然又傻又浑,到底没将薛宝钗只是小妾一事,当面嚷出。
薛宝钗天真浪漫,连连朝薛宝钗贺喜不迭。
薛蝌却在心里暗暗忖道。
这样的门楣,如今的薛家万万高攀不上。
素来端庄自持的堂姐,怕是许给了人家作妾室。
不由暗暗叹息,脸上却不露出分毫。
看来。
自家妹子跟梅翰林之子的亲事,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一时接风酒宴齐备。
除了薛婶娘身子不适,没出房间之外。
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饭不提。
晚间,薛宝钗带着薛宝琴回房休息。
见薛宝琴缠着问她未来姐夫的事。
只能害羞带臊将贾琮此人说了出来。
她早已芳心暗许。
自是将贾琮说的天上有,地上无。
竟似身价家世,人品相貌,文韬武略,聪慧果敢,尽在万万人之上。
薛宝琴见薛宝钗杏眼迷离,双颊含春。
哪里不知道自家这個堂姐早已情根深种。
一时间。
倒是对那个从未谋面的未来堂姐夫多了几分好奇心……
…………………………
次日清晨,春光明媚。
忠勤昨夜回了王府,今早大清早就窜来东院抓人。
贾琮一边盥洗净面,一边笑道:“六叔,你要不要这么心急?”
忠勤道:“不将那个谜题解开,六叔我寝食难安!”
贾琮还没说话。
贾赦在外面嘲讽道:“安不安寝,我不知道。”
“只是昨儿在园子里陪爹用膳的时候,某个人没险些吃进去一整头烤羊!”
“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饿!”
当日。
忠勤将焚香教圣女跟甄昌扔进天牢后,便没有再回贡院。
单单是贾赦一个人坐镇,他或许还有些不放心。
有戚有禄在,他当然放心大胆去忙别的事。
忠勤笑道:“三哥,昨儿你可没比我吃的少!”
贾赦翻了道白眼:“废话!”
“我跟有禄不是在贡院里饿的?”
“得亏蒋钦那棒槌居然说贡院里饮食不错!”
“下次非得带他去见见世面才好!”
忠勤哈哈大笑。
“这是扬州那四大棒槌盐商都上了菜市口。”
“不然,你也去他们家里坐坐,才是见世面!”
贾琮跟戚有禄瞬间想起当日在扬州何园那壕无人性的筵席……
妆容精致的异国舞娘……
满园乱窜的兔儿爷……
比皇室还要奢华糜烂得多的生活……
连同郑多福一起,齐齐打了个寒噤!
贾赦笑道:“你们几个这是什么鬼样子?”
贾琮跟戚有禄连连摇头!
“不可说,说不得!”
一时。
几人都在贾琮院里用过早膳。
贾琮回房里拿出个西洋放大镜,并一盏特制的小型气死风灯。
再同去大理寺天牢。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