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魏远山又成了那副惊魂难定的模样。
见到贾赦跟忠勤就拽着不放。
“王爷,恩侯,又出事了……”
“救命啊……”
贾琮哭笑不得问道:“魏伯伯。”
“请教一下,你老人家是怎么将天牢整成筛子的?”
“是个人都能出入于无人之地?”
魏远山拉着贾琮,不断哀嚎:“琮儿,你伯伯怎么这么倒霉啊……”
焚香教圣女跟甄昌一死。
那个留下的目击证人,自然也没有必要留在大理寺保护。
魏远山昨晚便派人送回了翰林院。
谁知道,刚刚杨浩然打发人过来回报。
那人也是毫发无伤的死在卧室,连半点线索都找不到。
翰林院连出两起命案。
自然再也捂不住盖子。
天玺帝刚刚责令大理寺刑部十日破案。
他话还没有说完,贾琮已经脸色沉了下去!
“还当真是无法无天,肆无忌惮了?!”
忠勤冷笑道:“这窝子地老鼠,若不是行事太过横行无忌。”
“又怎么会被我追得上天入地?”
贾琮这才知道。
原来忠勤亲王行踪飘忽混迹江湖,暗中却一直在对付焚香教。
难怪当日他能断定金陵的二月初二,苍龙抬头,就是个笑话。
更难怪他总说仇家遍天下,原来如此。
说话间,一行人早已进入了天牢。
焚香教圣女跟甄昌当然不是关押在同一处。
两人都是单独监房。
贾琮首先朝墙上看去,这间房内连气窗都没有。
关上监房大门,便再无半点光线。
贾琮皱眉。
心中暗道,什么密室杀人案,最讨厌的了!
先仔细检查焚香教圣女尸身。
果然如戚有禄所说,一点线索都无。
这妖女尸首上只有当日戚有禄捏碎的关节之伤。
“小福子,你举着灯!”
贾琮将焚香教圣女头发一厘米一厘米拨开。
用放大镜仔细查看。
在颅骨极其不起眼的地方,有块细小的凝结血痂。
贾琮唤道:“六叔,来一下!”
忠勤连忙过去:“有发现?”
贾琮道:“我怀疑这个位置,有根极其细小的针状物直刺脑仁!”
忠勤瞪圆双眼:“头骨这么硬,怎么可能?”
贾琮道:“六叔。这里有道缝隙。”
后世的素描课上,他画过的头骨不知道多少张。
虽然只是模型,那些光影变化跟骨缝凹陷凸起,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忠勤瞪着魏远山:“还愣着干嘛,叫仵作开脑袋!”
魏远山面无人色……
上回开肠破肚,这回开脑壳……
还要不要人活了……
贾琮笑道:“魏伯伯,你要不想开这妖女的脑袋,就换甄昌的好了。”
“反正死因应该……”
他刚说到这里,猛地停住!
一把抓着魏远山问道:“是谁给妖女跟甄昌送饭,端走每日便盂?!”
“是不是同一个人?”
魏远山道:“是,是女监的伴婆……”
“快,快去这个伴婆住的地方!”
一行人在牢役的带领下,匆忙赶去伴婆住处。
还没进门已经闻到浓郁血腥之气。
贾琮轻声道:“爹,魏伯伯,你们别进去。”
“已经来晚了……”
狭窄的住所里,柜子箱子尽皆敞开。
衣物乱翻。
一名老婆子横尸当场。
胸口上直刺一柄短刃。
贾琮提着气死风灯四处搜寻。
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一枚耳坠子。
色泽翠绿,价值不菲。
很明显不是这老婆子能有的物件。
放在鼻翼嗅嗅,记下这道气味。
然后将耳坠子给忠勤。
“满绿林满江湖打探打探,尤其是焚香教内部高层。”
“看看谁有这个耳坠!”
戚有禄试图将那柄短刃抽出来,却纹丝不动。
“咦?!”
“这不是短刃,这是柳叶长刀!”
戚有禄再加了把劲,才将柳叶长刀拔出来!
“此人好大的手力!”
“竟是连人带尸首都钉在地上的!”
贾琮皱着眉头,朝门外走去。
耳坠上气味跟柳叶长刀上的气味一致。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这个人还没走。
仿佛就隐藏在这大理寺天牢暗处。
看着他宛若没头苍蝇般乱窜。
似在嘲笑,又似在森然鄙视……
贾琮索性将整个脑子放空。
微微眯起一双桃花眼,茫然朝前方走去。
忠勤刚要说话。
戚有禄一把拉住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
再外前是大理寺灶房。
将及饭点。
几名厨子正在里间忙忙碌碌。
外面是个打杂洗菜的中年厨娘,正在摇着轱辘打井水,清洗菜蔬……
晌午的阳光。
正好照在她只有一只的碧玉耳坠上!
贾琮喝道:“六叔,有禄哥,凶手就是她!”
那厨娘将一桶井水宛若披练一般泼来!
手中飞出一根绸带。
在树上轻轻数点,瞬间掠进大理寺深处!
一道年轻女声森然冷笑:
“小狗崽子,老娘记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