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背后。
蒲月儿一双美眸,透过珠帘缝隙,胶着在戚有禄脸上。
只觉这冤家身长玉立,英武俊朗,倜傥风流,竟是无一不好。
心头宛若小鹿乱撞。
歌喉愈见绵缠悱恻,万种风情,尽在曲词中。
满座中人欢呼渐弱,渐无声。
竟似沉迷在这饱含深情的天籁之音内。
就连贾琮这听习惯了后世歌声的人,都听得有些痴了……
一时。
三曲唱毕。
四道珠帘再度缓缓升起。
蒲月儿嫣然一笑,风情如见,满场道了个万福。
此时,满座中人才喝了个满堂彩!
蒲月儿抱着琵琶拾级而上。
站在楼梯上,朝着戚有禄方向三次回眸。
“要了亲命了,老看着我做什么……”
戚有禄这铁憨憨将脸埋在酒壶背后。
明明感觉到楼上佳人火辣辣的目光,却连头都不敢抬。
贾琮看得好笑,推推他胳膊:“姐夫哥,这酒壶太小,可拦不住你的脸!”
“别藏了,人家回房间了!”
戚有禄抬头往二楼看去。
见蒲月儿当真已经进了房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抹了一把头上冷汗。
“难怪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
“我今儿才算知道了……”
贾琮嘿嘿直笑:“这才哪到哪?”
“以后还有你受的!”
胭脂唇,美人脸。
温柔乡,英雄冢。
他还当真想看看戚有禄能不能兑现他“平生不二色”的承诺。
戚有禄哈哈一笑:“没有以后!”
“你们再来烟月楼喝花酒,我绝对不来!”
杨一鸣笑着指指对面的信豫郡王。
“善明兄,你可是还要帮人家花魁娘子解决对面那两個。”
“难道人家花魁娘子要亲自道谢,你也不来?”
戚有禄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不来!绝对不来!”
宁乔恩身边坐着的星儿,幽幽叹了口气。
暗道蒲月儿的一番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这位爵爷,武状元郎,压根没有对蒲月儿有别的心思……
一席酒喝到将近起更。
贾琮推着戚有禄笑道:“姐夫哥,还不去帮花魁娘子打发那两头棒槌!”
“我们可是该回府了!”
“不然碰上宵禁又多一番麻烦。”
他虽然不怕宵禁,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戚有禄挠着头发,嘿嘿笑道:“怎么打发?”
“难道直接出手揍一顿?”
贾琮噗嗤一笑:“笨死你得了!”
“那两个虽然是棒槌,却都是正儿八经的郡王。”
“没个由头怎么好说打就打?”
戚有禄将双手一摊,直接摆烂。
“那可怎么好?”
贾琮满脸坏笑:“没有由头揍人,你给他制造个由头不就好了?”
“信豫那混账又经不起激!”
戚有禄笑道:“我不管,你去帮我,我只管揍人!”
说着,宁乔恩去跟老鸨结账。
其余人却都朝对面徒垣跟信豫那桌走去。
信豫与徒垣见贾琮跟戚有禄走来,都站了起来。
算起来都是皇室宗亲,天家兄弟,总不能视而不见。
“琮兄弟,戚兄弟!”
信豫拱了拱手。
贾琮微微一笑,直截了当地道:“王爷对花魁娘子感兴趣?”
信豫皱皱眉,贾琮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争风吃醋的节奏?
信豫淡淡地道:“怎么?琮兄弟也看上了?”
“不怕被总宪大人知道?”
贾琮跟林黛玉的婚约,在皇室里当然不是什么秘密。
贾琮轻蔑一笑:“不算看上。”
“不过,毕竟一场相识。”
“王爷身边反正也不缺美人,不如抬抬手,换另一个?”
贾琮故意神色轻蔑,眼神里更是带着浓浓的鄙视。
信豫哪里经得起贾琮这样的眼神!
当场勃然大怒:“贾琮!”
“别以为老子叫你一声兄弟,你就当真是老子兄弟了!”
“你特么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面?!”
“告诉你,那小娘皮老子今天要定了!”
他这一怒,原本喧闹的一楼,顿时安静下来。
贾琮朝戚有禄淡淡扫了一眼。
看,这棒槌不就被激怒了?
有多难?
戚有禄暗自好笑。
却寒着脸,伸手在信豫肩膀上轻轻一点!
“信豫郡王,你称谁的老子?”
“要不要去义孝亲王跟前称称?!”
信豫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不由己往后便倒!
徒垣连忙扶住他。
信豫暴怒:“好囚根攮的!”
“居然敢跟我动手!”
从信豫身后,立即站起十来条王府护卫。
都是气血充盈的彪形大汉!
贾琮淡淡地道:“这里是人家烟月楼做生意的地方。”
“要打就出去打!”
戚有禄随手拎起信豫的前襟!
将他高高举在半空中!
“废物们,出来打!”
烟月楼一楼大堂,瞬间场面大乱。
星儿三步两步跑上二楼。
“月儿姐姐,月儿姐姐,你的那个爵爷要跟王爷打起来了!”
蒲月儿大惊失色:“什么?!”
她求戚有禄垂怜庇护不假。
却万万没想到戚有禄会选择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快,快去前面花楼栏杆看看什么情况!”
蒲月儿心中大急。
王爷出府,身边当然有侍卫。
她生怕戚有禄会受伤!
赶去栏杆上,朝下张望。
此时二楼栏杆处,早已挤满了烟月楼没有客人的姑娘们。
“这就是今科武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