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涿县城门口。
下曲阳分果果结束,依旧是一个大头卒的刘关张三兄弟,只能跟随校尉回归本部,干着老本行,值守着城门。
只是,此时的涿县城门口却乱成一团。
一众士卒大眼瞪小眼,进出城门的行人被阻,围成一圈。在这圈中,张飞呼呵不休、挣扎不止,关羽熊抱着张飞,刘大耳在旁劝说不停。
“啊呀呀……气死阿翁,贼厮,该杀的贼厮,这是欺天下张氏无人乎?大哥、二兄,放开,放开小弟,不一矛捅死那个贼厮,小弟实难出这口闷气……”
“三弟,休怒、休怒,忍,我们暂忍一时,总有一日,那贼厮会撞到我们兄弟手上的。”
张飞怀眼圆睁,口水四溅,“啊呀,大哥,这天下张氏出清河,贼子,敢屠灭张氏满门,让小弟如何忍得?”
长髯蓬乱,面皮越发红紫的关羽,一双虎目已从微眯状态改为圆睁,余光所见四周的情形,一声呼呵出口,“二弟,休得胡闹,莫让大哥失了脸面。”
一场闹剧在这一声虎吼这后,停了下来。
“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排队,排队过检。”
一个不失眼色的士卒见无热闹可看,终于想起正事,口中呼呵,手中挥舞着枪杆,驱离着围成一圈的行人……
青州,济南国,平陵,府衙之内。
后堂中,干净整洁,一个炭盆中,炭火近败。
曹操跪坐于席,斜倚在旁边的矮几之上,双手微伸烤着炭火,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凝视堂外。边上,同样跪坐着的夏侯惇见到炭火将要败灭,从旁边的竹筐中夹起几块木炭放入火盆,炭灰飘舞。
许是受到这加炭的影响,曹操从堂外收回目光,双手互搓几下,对边上的夏侯惇说道:“元让,此贼所图乃大啊,常言道,事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今观此贼之行径,中丘如此、井陉如此,现在,这清河又如此,假以时日,必为国之大贼啊。”
“大兄,区区几百人,怎么就成大贼了?上次,汝不是还拊掌夸赞该杀,杀的好吗?”这孟德,说话总是半截,夏侯惇真的听不懂,只能出声询问。
“唉,此一时,彼一时也。”曹操叹息一句,又说了半句话。
“此话又怎讲?”夏侯惇双眼更加迷茫,索性追问不休。
“元让啊,别成天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有时间还是多读书的好。”
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彻底逗得夏侯惇的小脾气上头。
“大兄,你知某不是那块料的,休卖关子,快些讲来,要不,以后汝休得再找某说话。”夏侯惇腰身一挺,耍起了青皮。
“呵呵呵,元让莫恼,如今,这姜贼杀戮,总要找借口为自己开脱,彼之手段,用一两次倒也无妨,只是,现在看来,这姜贼每一次杀戮总用此种手段,说明其已了解此中之精义,时日一久,次数一多,百姓会如何看待此贼?元让啊,岂不闻先贤有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你想一想,此事反复进行下去,久而久之,这‘水’,是向君还是向贼呢?你莫忘记,张角贼子仅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外加一点骗鬼的符水,便能搅得大汉过半州府的百姓从贼,而现今,这姜丑贼子比之张贼更甚,他付出的可是实实在在的米粮啊。”曹操说到这里,面色凝重,身形已然坐正,已不复刚才的恣意之态。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