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只小狗崽子刚出生十来天,母亲就死去了,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嗷嗷待哺。
火炉旁,项飞城坐在小板凳上,把烤干的面饼掰成小块捏成渣混进热羊奶里,然后用木勺搅匀,羊奶便浓稠起来,散发着一股奶腥味。
小狗崽子们还不怎么会走路,闻到奶味,哼哼唧唧地在木筐里爬着。项飞城伸手抓起那只个头最小一身黄毛的狗崽子放到腿上,小狗崽子在他手上一顿乱拱。项飞城用手指头试了试奶粥的温度,还有些热,用手又搅了搅,蘸起一点,吹了吹,把手指头当奶头喂给小狗崽子。小狗崽子呜呜咽咽地**着项飞城的手指头,两只小爪子使劲扒愣着。
除了喂养这窝小狗崽子,外面犬房里还有十几条大狗的伙食也由项飞城照顾。虽然暂时有了栖身之所,项飞城心里仍是惴惴不安,五天前,一老一小两个鸽子兵把他送到这处“鸽子窝”的厨房来,然后拿着父亲的书离开了,没有再露面,另外,项飞城后知后觉地想到了马大伯,所以盼着再见到那两个鸽子兵,也好向他们打听一下。
胖厨子晃动着硕大的身躯走到项飞城身旁,努力弯着腰,看项飞城喂小狗崽子,咧着嘴翘着胡子嘿嘿地笑。“不错不错。”胖厨子手扶在项飞城的肩膀上,“看样子能养得活。”
项飞城被胖厨子的手压得身子歪着,抬头对胖厨子笑了笑,问:“送我来的那两个人怎么不回来了?”
“他们忙得很。”胖厨子把手从项飞城肩上拿起来,直起身子,“哪有空老往这儿跑?”
“我有事情要问他们。”项飞城说。
“什么事情?”胖厨子颇为好奇。
“打听个人。”项飞城回答。
“打听人?”胖厨子看着项飞城,“打听什么人?”
“铁鸽子军里的人。”项飞城说,“京城的铁鸽子军。”
“京城铁鸽子军里的人?”胖厨子皱着眉头,“谁?叫什么?”
“说了你也不知道。”项飞城说,“你又不是铁鸽子。”
“嘿!小崽子!”胖厨子敲了一下项飞城的脑袋,“我不是铁鸽子?你以为这是哪儿?这儿是铁鸽子的军营。”
“我知道这儿是铁鸽子的军营。”项飞城打量着胖厨子,一脸怀疑,“你也是铁鸽子?”
“当然是。”胖厨子挥了下手表示肯定,又有些底气不足地解释,“虽然我只是做饭的,但也是铁鸽子。”
“抱歉。”项飞城向胖厨子低了下头,“我以为只有那些穿黑衣服的才是铁鸽子。”
“也没有错,他们才是真的铁鸽子。”胖厨子叹了口气,转回项飞城刚才说的事情,“你说要打听什么人?”
“他是我父亲的朋友。”项飞城回答,“名字叫马兴。”
“马兴?”胖厨子努力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没听过。”
“我爹说……”项飞城也不确定父亲的猜测是否准确,犹疑地说,“他现在可能是铁鸽子军的大巢长。”
胖厨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摸了一把项飞城的脑袋,说:“大巢长?你做什么梦呢?”
项飞城不高兴地低下了头,默默地把碗里最后一点奶粥喂完,安抚小狗崽子们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