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山学士语气温和地责备了鹤泽流光，以致于项飞城都没察觉出那是责备，鹤泽流光自己却清楚得很，如果自己不是雪方国的王子，塔山学士可就没这么客气了，他也确实应该早把石片的情况告诉塔山学士。

十九片刻着先民文字的黑色石片摆在桌上，塔山学士、项飞城和鹤泽流光围桌而坐。

“我原本也知道这些应该是先民留下来的。”鹤泽流光看着桌上的石片说，“但没太当回事，觉得好玩就没事去找一些回来。如果我知道它们这么重要，早就给您送过来了。”

“现在也不晚。”塔山学士说，又问鹤泽流光，“你怎么知道那地方有这些东西的？”。

“狼尾我们几个去年到那儿打过猎。”鹤泽流光回答，“偶然捡到一块。”鹤泽流光从桌上拿起一块石片，“第一次捡到的就是这个，剩下的都是我后来陆续找的。”

塔山学士点点头。

“今天要不是遇见飞城，我也不会想太多。”鹤泽流光说，“如果地狱谷边也有这些文字，说明先民曾在那里生活过，那别的地方呢？先民生活过的地方也许都留下了这些文字。”

“鹤泽殿下说，如果能找到足够多的文字，我们就能知道先民的故事了。”项飞城对塔山学士说。

塔山学士若有所思。“即使找到足够多的文字，我们能不能解读呢？这是一个问题。何况，我们现在不确定，这些究竟是什么？”塔山学士看着桌上的石片，“它们真的是先民的遗物吗？”

“不是先民的遗物？”鹤泽流光皱着眉头，“怎么会不是先民的遗物呢？如果不是先民留下来的，那会是谁留下来的？”

“我只是这么一说。”塔山学士从思绪里回过神，说道，“总之，问题很多，但是，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新的机会。这么多年了，铁鸽子早像没了翅膀，之前还从没发现过先民的文字。”塔山学士一下又陷入了沉思，“说来也奇怪啊，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一个字都没有。”

之后，三个人沉默着，桌上刻了字的石片像迷药，弄得他们无法思考。

“大人。”鹤泽流光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塔山学士，“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城外的丘林好好探查一下，那儿应该还能找到这种石头。”

“是啊。”项飞城道，也看着塔山学士，“鹤泽殿下说的对啊。”

塔山学士点了点头。“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塔山学士说，“我们得有个计划。”

鹤泽点点头：“大人说的是，我觉得我们要有专门的时间专门的人来做这件事。”

“对。”塔山学士说，“可能还需要专门的人来整理，解读找出来的文字，如果真的能找到很多的话。”塔山学士说着，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城外的丘林？那儿曾经是什么地方呢？”

随后，三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子，塔山学士疲惫地站起身来，指着桌上的石片，对鹤泽流光说：“殿下，这些暂时还是由你妥善保管吧。”

鹤泽流光愣了一下，站起身来向塔山学士行了个礼：“是，大人。”

项飞城也站起身来，看着鹤泽流光和塔山学士。

“探查城外丘林的事……”塔山学士接着对鹤泽流光说道，沉沉地喘了口气，“……也由你来负责吧，人你来找，如果找到东西，也都先存放在藏书馆，至于以后的事，咱们再做计议。”

“是，大人。”鹤泽流光着实有些吃惊，又向塔山学士行了个礼，“我记下了。”

塔山学士又长长地喘了口气低头紧紧闭了双眼，喃喃道：“怎么突然就感觉自己老得什么都干不了了呢。”

塔山学士确实很老了，已经七十岁，已经老到不需要女人的年纪，但也没有多少力气做其他事了，现在也不过凭借自己的资格威望勉强主持着玄秘堂。

“老了老了。”塔山学士无力地笑着摇头。“你们回去吧。”塔山学士看看鹤泽流光和项飞城，对他们摆摆手。

鹤泽流光看着塔山学士，犹豫了一下，说：“大人，探查丘林的事能不能让飞城过来帮我？”

“不行。”塔山学士想也没想便回道，“飞城有别的事情要做。”

“知道了，大人。”鹤泽流光垂首回应。

“飞城有空闲的时候我会让他去帮帮你的。”塔山学士又说。

“谢谢大人。”鹤泽流光身子弯得更低了。

“好了。”塔山学士拍拍鹤泽流光的胳膊，“把东西收好，回去休息吧。”

项飞城帮着鹤泽流光把石片装回木盒里，然后两个人向塔山学士行礼告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