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血红,照得巷子里一片昏黄,若没有不时熘进巷子的寒风,真像是个初秋的午后。
金熊转过巷口,看见狼尾正斜倚在街角墙边抽着烟杆,抬脚跑了过去。
狼尾一脸心事,看见金熊,勉强收了愁容。
“从哪儿弄的烟杆子?”金熊问狼尾。
狼尾站直了身子,口中吐出一口烟来。“一个老兵给我做的。”狼尾边回答边把烟杆递给金熊,“来一口。”
金熊撇了嘴,摆手道:“我可享受不了这个。”
“走吧,估计都等着咱俩呢。”狼尾迈步向前走去,又抽了一口烟杆,吐出的浓浓白烟在身后飘散开来。
金熊跟上狼尾,抬手扇着呛人的烟雾。“听说甘格罗自己主动要去迷川的?”金熊问狼尾。
“好像是这么说。”狼尾回答。
“他这是怎么了?主动去伺候小明子?”金熊摇着脑袋。
“甘格罗做的可是辅国大臣。”狼尾纠正金熊,“庶务官才是伺候人的活儿。”
“说的也是。”金熊道,“我们也是王子,现在却做了看门狗。”
“嘿!胡说什么!”狼尾嗔责道,“哪有这么骂自己的?”
“对不住,是我胡说了。”金熊忙低头愧疚地道歉。
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从狼尾和金熊面前跑过,孩子的妈妈从后面紧紧追着。
狼尾停了脚步,看着那个年轻的母亲抓住了小男孩抱在怀里,母子俩欢笑着进了一个小巷子,狼尾盯着巷口,愣愣地发神。
“哎,怎么了?”金熊看着狼尾。
狼尾忙醒转过来,闪烁着眼神:“没什么。”迈步继续往前走。
酒楼的灯笼挂得很高,红彤彤的,在清冷的夜里倒显出几分暖意来。金熊和狼尾站在酒楼门前,抬头看着两个大灯笼。夜空中,月亮正孤零零地升起来。
“喂!就等你俩了,快点!”楼上的窗口探出半个身子,向狼尾和金熊挥着手,是甘格罗·夕。
金熊对甘格罗笑着招招手,拉着狼尾进了酒楼。“快点,快点,好吃的别都让那几个小子吃完了。”金熊穿过大堂径直奔上楼梯,险些撞到送菜的店伙计。
门口站着两个侍卫,在宫里当差,认识金熊,双双躬身向金熊行了礼,金熊对他们点点头,回头看看狼尾,狼尾慢悠悠地刚踏上楼梯。
甘格罗开了门。“快进来。”甘格罗开心地招呼金熊,又收拢了笑容,“狼尾呢?”
“马上就上来了。”金熊指指后边,迈步进了屋,“他这几天不太对劲,不知道怎么了。”
金熊走到桌边,看见火英渡正双手抱着酒壶倒酒,打了下火英渡的脑袋:“小孩子别喝酒。”
“要你管?”火英渡抬头不高兴地看着金熊。
“这小子!”金熊又抬手要打火英渡,火英渡抱着酒壶躲到鹤泽流光身边去了。
“别欺负小孩子了。”鹤泽流光笑道,“果酒,就是给他的,让他喝吧。”
“给我倒一杯啊。”金熊逗弄火英渡,坐到桌边。
“才不给你倒。”火英渡抱紧了酒壶。
“酒有的是。”甘格罗拍拍金熊的肩膀,“今天我可备足钱了。”
狼尾迈步进了屋,脸上僵硬地对大伙儿笑笑,走到桌边,甘格罗拉了把椅子,把狼尾按进椅子里。“咱们几个要论酒量,还得看狼尾。”甘格罗手扶在狼尾肩上,拍拍狼尾,“今天你要是喝不醉,这酒宴就不散。”
“放心吧。”狼尾道,“今天谁喝不醉也不准走。”看见火英渡,指着他,“你就算了,你给我们倒酒就行了。”
众人哈哈大笑。
火英渡皱眉看着大伙儿,嘴一撇就快哭了,把酒壶塞给鹤泽流光,看看安焰,安焰也在笑,他便低了头,向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去?”鹤泽流光一把拉回火英渡,火英渡低着头,不说话。
安焰忙起身走到火英渡身边,轻轻抓着他的胳膊。“跟你闹着玩呢,你还当真?”安焰道,“少了你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