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甘格罗渴得难受,想起身,身子一动,胸口疼得像撕裂了一样,紧紧地咬住牙。
“大人。”禾满乌抓着甘格罗的肩膀,扶他坐起来,然后从一名侍卫手里接过一大木杯温水,递到甘格罗嘴边。
甘格罗抬手抓住禾满乌的手,把杯沿推进嘴里,像饿极了的狼崽子咬住了奶头,喝得太急,被水呛了一口,使劲地咳了起来,每咳一下,胸口的伤处都像被重新被箭插了一下,好一会儿,等咳嗽平息下去,甘格罗已经是一额头的汗水,禾满乌焦急地一手心的汗,亲随侍卫们也僵僵地站在那里替主子难受。甘格罗忍着疼痛,喘了几口气,从禾满乌手里拿过杯子仰头咕冬咕冬一口气把水喝干,然后是第二杯,第三杯,喝干第三杯水,甘格罗喘息了好一会儿,低头看看自己胸口,血从包扎的布带上渗出来。
“那些人是山民?”甘格罗问禾满乌。
“是,大人。”禾满乌犹豫了一下,低头回答。
甘格罗叹了口气,心里沉沉的,又问:“咱们损失了多少人?”
“二十八个,还有很多伤了的。”禾满乌又回答。
甘格罗咬了咬牙。“山民呢?”
“全部阵亡。”禾满乌回答,“一共十五人。”
“十五人?”甘格罗看着禾满乌,有些不相信,“只有十五个人?”
“他们不是普通的山民,训练有素,是刺客。”禾满乌道。
“他们是冲着您来的,大人。”侍卫长道,他对那些山民凶神恶煞地扑来的样子还心有余季。
甘格罗看侍卫长,发现他手臂上绑着绷带,其他几名侍卫身上也都带着伤。
“也许吧。”甘格罗若有所思,他相信禾满乌和侍卫长说的是对的,回想白天的情景,如果那几支暗箭都射在他身上,也许山民就不会露面了,也就不会发生战斗。“山民之所以冒险,是想确保把我杀死。”甘格罗想,“不然,他们怎么会傻到冲进十倍于己全副武装的敌军呢?”
“大人,您休息吧。”禾满乌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甘格罗看着禾满乌和亲随侍卫们,一时心内感触:“今天,不是诸位,我就没命了。”他低头向他们致礼,“多谢了。”
“大人,何须说这些话?”禾满乌深深低头向甘格罗行了礼,抬手说道。
亲随侍卫们也向甘格罗躬身行礼。“大人,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您周全。”侍卫长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甘格罗没有再说什么,感激地点了点头。
一夜,禾满乌和几名亲随侍卫轮流照看着甘格罗,冈格罗躺在火边,忍受着伤痛,迷迷湖湖地睡睡醒醒,心里萦绕着一团疑云:山民为什么要派刺客刺杀我?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行程?刺客真的是山民派来的吗?刺客如果不是山民呢?是太后派他们来的?还是雾城城主派他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