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摘下自己的围裙,像个待审的犯人一样被带到太医院。
御药房最顶头有一个小茶间,岳鸿就在那里等着他俩,他已经换下了铜甲,穿着一身暗红的开袖对襟马甲,鼠灰色的窄袖长衣。
汪以芙和杜京墨一进门,岳鸿就急急起身,先问杜京墨:“可有人注意到?”
杜京墨摇摇头。
“这里不会有人听见吧?”
“此时御药房的人尚未上值,昨夜守夜的人在柜上打盹。”
“那好。”他看向汪以芙,一双浓黑剑眉拧成了深深的倒八字,一张麦色的脸活像黑阎王,严肃问道:“昨夜,你到底在盐库做什么?”
汪以芙被他审视,就像太上老君面前显形的妖精一样,她已经尝了几次说假话的甜头了,面对岳鸿和杜京墨,到底还是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以芙,昨夜我放过你,是因为相信你,你难道不相信我么?”
“岳大哥……”岳鸿话说得那样诚挚,汪以芙一时便觉得有愧于岳鸿,岳鸿昨夜帮她掩盖时,可不带半点犹疑,她却想着要不要编个故事糊弄他俩。
“是去毁贡盐的。”
二人惊讶道:“毁盐?”
“我托人从外面买了几种盐,想尝尝盐与盐之间有什么区别,结果发现宫里的贡盐竟然在外面私卖……”
杜京墨急道:“所以你毁盐,让他们拿不出存盐来换?以芙,你太天真了,宫里用的东西,光禄寺至少都是备三份的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露馅,若内务监专心查起来,你哪里躲得掉。”
“他们敢拿出去私卖,必定要一定的数量,盐库的盐是全都用不了了,我不信他们能补得了全部。”
“以芙,这件事,你太冒险了。”岳鸿比杜京墨冷静许多,他握着杜京墨肩膀,也算宽慰他一番。
岳鸿早看出汪以芙出事,杜京墨比汪以芙还急,可理清来龙去脉才能知道如何行事,急也没有用,便说道:“如今先等等消息,走一步看一步,那屋子落锁,你是怎么进去的?”
汪以芙原原本本把如何去盐库的事情说了明白,岳鸿和杜京墨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那楔子你带走了吗?”岳鸿问道。
“不见了,我开窗户的时候不知道弹哪儿去了,走的时候我也想带走,可是时间紧,找不到了。”
“酒是从哪儿来的?”
“是去御酒房打酒的时候,每次倒一些出来,存下来的,坛子我也扔了,早上只有沈慈闻到我身上有酒味。”
“昨日只有你去过盐库吗?还是有别人?”
“每日都有人会去盐库拿盐的,不仅是尚食局,妃嫔娘娘们都有小厨房,宫里几个重要的衙门也有,还有几个大太监为了家用,都会去盐库拿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