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门口,来往的人并不多,进皇城需要严苛的检查,出去的人行李也得一一打开,让守城士兵们过眼才行。
岳鸿和杜京墨二人将推车上的东西先送上前检查,同时也是留下汪以芙与沈慈告别,她二人从内教坊出来一直在说着从前的旧事。
刚入皇城,在练习场被沈慈教会如何切细丝,因此而结缘,后来给许心言做夜宵,背着她去找嬷嬷请大夫,东殿灶台里的火未灭,活生生把她们吓出一身冷汗。
后来无数个点着油灯的晚上,沈慈教她认食材,调味道,她教沈慈认字读书,她们是这么互帮互助走过来的。
到了要分别的这一天,最难的是忍住不哭,沈慈是忍不住的,汪以芙看着她抹眼泪,也跟着掉着小珍珠。
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此时此刻说什么话都无法言明内心感受,人有悲欢离合,不过常事。
“你要好好的,等我也离开这里了,我一定会去你家坐坐……”
汪以芙哽咽得无法把话继续说下去,沈慈点头,哭说:“你一定要来啊。”
她们红着眼眶泪如雨,杜京墨和岳鸿等了好一阵,直到不得不走回来,岳鸿劝道:“该走了,别耽误了沈慈的行程,夜里路可不好走。”
沈慈赶紧拿帕子把眼泪擦干净,千言万语的嘱咐最后只变成一句话,“以芙,我走了。”
汪以芙猛点头,本来搂着沈慈胳膊的手顺着沈慈离开的脚步滑下来,终是分离开。
沈慈的背影从北安门走出去,与外头岳鸿安排接应的人混合一起,越来越远去,她坐上马车以后,打开侧面的床一直看着城门内的朋友。
里外的人一直等到互相看不清楚了,才收回彼此的视线,杜京墨轻轻搂了搂汪以芙的肩,柔声道:“还有我们在。”
汪以芙浅笑低头难过,再抬头想看最后一眼,发现沈慈已经彻底不见了,“咱们回宫里去吧。”
三人转身,却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小太监本来像是在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突然转过来,便慌慌张张转头就跑。
岳鸿刚冲出去半个身子想追,被汪以芙拉住胳膊,劝道:“岳大哥,我知道是谁,别追了。”
“你知道是谁?”
“是许心言,她反应慢,我看得很清楚。”
岳鸿听了只叹气,道:“这会子知道来看看,之前又何必干那些勾当。”
“如今她被贬为才人,宫里还有个美艳新娘娘,怎么着也该想想怎么破局,而不是来针对我。况且沈慈也说过让我放过她,那便放过她吧。”
“闹到这个场面,她也只能任由造化了,我送你们俩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