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德嫔娘娘就不一样了,德嫔娘娘在宫中是低等嫔妃倚仗的大人物,又在宫人言论中以德著称,品行高尚就是她的名声。
她又是杜将军家是亲戚,杜将军常年戍边,是边境的定海神针,加之皇上的第一个儿子和次子都夭折,三皇子就是长子。
排除威胁,是德嫔娘娘该做的事,而不是李娘娘。
这也是为什么德嫔娘娘要想方设法从饮食下手,让皇后娘娘三年无孕,让皇嗣羸弱。她早已算到了远处。
汪以芙失算的一点,是明明李娘娘这么一个嚣张跋扈,胸无点墨,毫无治理能力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年管束宫内六局一司,没出大问题,哪怕是暗害皇子,也一点风都没透到皇上那里去。
这背后,必然有出谋划策的人才对,她却没想过这一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陈嬷嬷总说要等待时机,德嫔娘娘明明占尽先机,却甘愿伏低,等这个时机,等了这么多年。
单凭这一点,汪以芙便自愧不如。
牢里的饭是不按点送的,从肚子咕噜咕噜叫,到饿过了头没胃口了,她才见有人提着个两个木桶来,就知道饭点过了很久了。
那两个人用瓢舀了半碗饭,又用那瓢舀了半碗糊黏黏的菜盖上,插上了两根筷子。
言妈妈小时候告诉她,筷子不可以插在饭上,像给人上香一样,晦气。
汪以芙爬过去,端起那碗饭,手感是冷的,放在鼻下闻了闻,饭里面冒着一股酸馊味,她便将碗放在它原来的位置,靠着墙壁坐得远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隔壁传来呜咽哭声,汪以芙猜想是和她一同被抓进来的那几个宫女。
在御膳房什么没吃过,山珍海味,奇珍异兽,天下的美味都尝尽了。如今困在这,对着着酸馊的牢饭,心里的苦楚大约都掀翻了,没人吃得下去。
汪以芙仰天叹气,看见脑袋顶上只有脏兮兮的一片。
也不知在牢里待了几天,又有人来送牢饭的时候,那两个狱卒蹲在汪以芙这间牢屋栅栏前,发着短促的“嘘嘘”声,汪以芙看过去,那两个人居然是岳鸿和杜京墨。
她赶忙爬过去,嘘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岳鸿小声答道:“我原来军营里有个哥们是这里的狱头,给他塞了点东西,让我们进来看看你。”
岳鸿左右看了看,从胸中摸出一个油纸包,从袖兜里拿出一个葫芦,续道:“包里面有几个饼,将就着吃点儿,葫芦里是干净水,要委屈你省着点儿喝。”
汪以芙微笑道:“岳大哥,这哪里是委屈我,已经是救我的命了,牢饭可不好吃。”
见到汪以芙这么淡然自若,杜京墨又看了看她身后,四处都脏兮兮的,地上蟑螂大摇大摆地爬着,连猪住的地方都不如,看到此人此景,委屈得红了眼眶。
“京墨,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以芙,你等等我,我一定救你出去。”
“你别冲动,陈嬷嬷,皇后娘娘尚且没能想到办法,还是谨慎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