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哑巴!”一道声音半点也不客气的从身边的小巷子里面传来。 娄临转身,原来是叶正和朱勇,两人勾肩搭背,看起来关系不错。 此时叶正眉毛高挑,一副看了场好戏的架势,语声戏谑的冲着朱勇道:“没想到啊,这小哑巴竟然还有颗菩萨心肠。就是不知道,是真菩萨,还是看别人凄惨的样子,想到自己也曾经是一个乞丐?” “哈哈哈……你还别说,没准两者兼而有之,就是不知道这小哑巴是不是突然被人叫了声公子,就真以为他自己是哪个府上的少爷了。你说,若乞丐都能当少爷,那天下岂不乱了套?”朱勇配合道。 “是啊,这尊卑贵贱若是乱了套,这世道会变成怎样,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叶正接话,然后向着娄临道:“小哑巴,别以为将军府里的小少爷带你回了卫家,而你又姓了卫,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也忘记自己是从哪个沟渠里来的了。忠告你一句,老实点,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着挥了挥拳头。 “哎,你说这些干嘛,你还真以为这小哑巴能翻得出什么浪花来?别说他,说实话我连卫骁都瞧不上。堂堂卫家子,却当了那么长时间的乞丐,我还真替他臊的慌。”朱勇道。 “好好好,你最好,刺史大人的义子,除你之外唯一的后辈。虽说你和刺史大人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以刺史大人对你的看重,你必将是刺史府未来的接班人,谁能比的上?”叶正道。 …… 两人不再搭理娄临,一边说着,一边向繁华热闹的街市走去。 娄临站定,回身望向整个安南县,让他注意的是,在安南县的繁华中,格格不入的掺进了一些分外熟悉的身影。那是一群乞丐模样的流民,衣衫破烂、形容憔悴、满目惊惶。 回了卫家,娄临知道南方糟了水灾,田地和房屋都被淹了,死了很多人,活下来的幸存者逃难来了北方。所以如今的江州府涌来了大批流民,卫胥和孔裕西正在商议怎么安置流民的事。 然而无论天底下发生什么事,都与如今还是小孩子的卫骁和娄临没什么关系。对于孩子来说,他们唯一重要的事,永远也只是学习。 这天,娄临来到校场,武学老师杨战站在校场正中,看人来齐,出声道:“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大家的身体素质已经提高到了一定的水准。今天,我们要开始另外两道程序,泡药浴和练习内功心法。以后每天晚上回去,每人都要泡一次药浴,持续时间一年。内功心法我今天在这里教大家一遍,下去以后自己练习……” 说着发给每人一本十来页的小册子,册子用簪花小楷写成,第一页是一个二十来字的总纲,之后是分为六层的内功心法,有些地方还配有相应的图解。 好奇心驱使,娄临不等老师讲解便自行翻看了起来。却是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认为心法的内容错漏百出,而他稍一动念便能想出百来个改进的方法。他有些疑惑,却不得不压下心里肆意纷飞的念头。 却不想晚上泡药浴的时候,就又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不仅稍稍一闻就能知道其中有哪些药材,各个药材的量是多少他也能闻得出来,最主要的是他又一次对药浴的配方产生了质疑。隐约觉得里面的配比有些不对,至于怎么配,等了解了其他药材便基本能够确定。 药浴的问题当天晚上解决不了,他也不打算泡一个存在问题的药浴。但是功法的问题处理起来正是时候,他拿出小册子,又拿出一沓白纸,稍一动脑便“唰唰唰”的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弄出了一份他看起来尚算满意的功法。 娄临看着新鲜出炉的功法,随意给功法起了个名字叫作《养气决》。他也没怀疑功法的安全性,直接拿起便修炼了起来。经过一晚上的修炼,他倒没觉得累,反而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吃了早饭,娄临离开卫家直奔安南县最大的药材铺。街上的人比往常更多了些,走几步路便能遇见一个施粥的粥棚。进了药材铺,找药材铺的伙计接连看了几十味药材,眼看伙计到了爆发的边缘,娄临才终于有了些许头绪,顶着伙计的不耐又看了几味,总算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配方。于是直接按着新鲜出炉的配方购买了两份药材,准备回去以后试一试。而药铺的伙计,见娄临买了药,才终于展了笑颜,拿出面对顾客的态度。 出了药铺,随意逛了一圈,刚准备打道回府,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卫骁,还有时刻跟着的原主的魂魄,按道理卫骁现在应该在私塾里面上课,这会儿出现在这里,颇有些不合时宜。而且更让娄临诧异的是,卫骁是和一个流民在一起的,两人并排而行,一边走一边不知还说着什么。娄临原本准备上去打声招呼,却见两人严肃认真的姿态,恐怕有什么正事,他过去了未免有些打扰。于是转了个方向,往另一头走去。 没过几天,就发生了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情。说是江州府刺史孔裕西的侄儿孔净辉前来投靠,已经住进了刺史府。还说,刺史的同胞大哥受了灾,只剩这么一个侄儿。 这些都不算什么,让人们议论纷纷的是,众人觉得刺史府的少爷要换人了,原来的那个义子只能作陪衬了。 然后又过了几天,娄临在校场见到了江州府刺史的侄儿,他这才恍然,竟然是之前那个和卫骁在一起的流民。想到从系统那里得知的内容,本来这个孔净辉是不会出现的。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朱勇会成为下一个江州府刺史,也是因为朱勇的存在,叶正才能够轻易叛变。 所以,卫骁特意找来孔净辉,是为了趁早折了朱勇这个不安分因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