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昭跟余粮使了个眼色,俩人悄悄跟出去,她还记挂着明年开连锁店的事,恐怕王癞子老婆这回来要说的事和连锁店有关。于是她没有道德的扒在门上偷听,偷听她也不是没有思想负担,还是需要给自己洗脑,哎呀,我是小孩子,调皮点没什么的,要是和开店的事无关,我就不听了。
听了一会,讲的全是王癞子的坏话,她也就失去了兴趣,打算走开。可听到王癞子老婆说:“他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出去做事,我估摸着,他是想着我出去了,家里的事就没人照料了。”
余粮翻了个白眼,谁都知道王癞子又懒又馋还好赌。
她附在余昭耳边:“这样的丈夫,为何不离开他?”
余昭也想,为何呢?设身处地的想想,其实并不难理解。阳朝封建制度对女性的束缚几乎是天然的,虽说乡野人家的女人比起大户人家还是自由许多,但夫为妻纲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在这个时代,人往往不被视为独立的有思维的人,而是从属于别人,臣子从属于君王,子女从属于父亲,妻子从属于丈夫。这也是王癞子老婆痛苦的根源,从她的为人处世中不难看出她的欲望和野心,可这种旺盛的生命力却被压抑了,取而代之的是作为妻子作为母亲的责任。
余昭不认为作一个妻子或者母亲会压抑住王癞子老婆的能力,但封建思想带来的种种规矩和束缚会。她在此时,突然萌生了推翻封建礼教的想法,她也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从重生以来,一直想的是如何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发展科技,同时不因为树大招风被人灭了。她当然也认为女孩子应该接受教育,并为之做出了努力,可她之前从没想过要改变制度,她想做的只是在制度下争取。
但若制度彻底被推翻呢?若能和前世一样女子也可自由工作而不是从属于父母、夫君呢?
这个议题太大了,她也只是随便想想,即使有这样的想法,她也不具备那样的能力。更何况她从来对权力不感兴趣,只想搞钱而已。
余昭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一边。开始考虑招收学徒的事。
考虑到余记食店的菜单,可以分为红案和白案,一家店配两名厨师和两名小工。先一共招十个人试试看,等他们技术成熟了,大姑姑和娘亲就可以不用凡事亲力亲为了,在家教教学徒,出门巡店管理,也可以轻省些。
于是余昭就发动余谷,就去村里宣传,这一宣传不要紧,村里不管贫不贫户,没有不心动的,个个都想来。
村长出面劝:“想去挣钱是好的,可好好的农田也不能荒了吧。”
那些贫农就应:“几分薄田,有什么可惜的,守着那点田,一年到头能饿死人。”
村长还想说什么,可那些人说的也挺有道理,总不能拦着人挣钱吧。
余昭就让想来的第二日早上都到余家来报名,结果到了第二日,余家门口熙熙攘攘围了三四十个人,除了向村长和王炳富这样家里条件好的,其余的都来看热闹了。
余昭对着人群:“先说好,到咱们这厨师班来,可不是来享福的,事情多,又苦又累。若功夫不到家,还未出师的,是不给工钱的。”
这待遇倒和其他的学徒没什么差别,因而众人只是点头。
知道大家都心动,余昭就跳过画饼环节,开始劝退一直不坚定的:“想清楚了,确实想挣这份钱,吃得了苦受得了累的,就留下来,这份差事挣的并不多。若家里还有田地可耕,也能养活自己的,便散了吧。”
有几个想着余家又要做散财童子的便青着脸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