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庆哥。”
刘光福呆愣了一下,连忙跟许大庆道谢,眼眶却迅速红了起来。
许大庆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进了里屋去,心里却在想一个问题。
问:从小心里很苦的人,要多少颗糖的甜才能填满?
答:一颗!
一颗足矣!
他本来收留刘光福刘光当也只是恶心一下刘海中,没成想,看到这两兄弟背上的伤,却起了恻隐之心。
等两兄弟都涂了药,泡完脚,已经九点钟了,三人没再说什么,钻被窝睡了。
摸着身上柔软的大棉被,身下厚厚的褥子,还有新开放的味道,刘家两兄弟偷偷抹眼泪。
他们从小盖的被子一直用到现在,破了就补,衣服也是大哥穿剩的,家里从没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新东西。
二大爷虽然挣得多,一个月七十多块,但他们兄弟俩过得比三大爷家还惨。
三大爷虽然算计,但该买的东西还得买,四个孩子也都公平对待,不像二大爷……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许大庆起床之后就发现两兄弟已经走了,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灶台和火炉也都新添了柴火和煤炭,烧水壶里也装满了热水。
家里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许大庆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颗糖的威力,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想。
洗漱一番后,许大庆打算去看看那个公输禹的情况,也不想做饭了,骑上自行车到胡同口的包子铺买了三个肉包子和豆汁儿垫垫肚子。
第三胡同不近不远,许大庆到的时候已经过十点。
按李老爷子的说法,进胡同第一个大杂院就是,许大庆慢慢推着车仔细瞧着,很快就找到了。
这大杂院的确杂,而且还破,远不如他们住的四合院,门口还有孩子在嬉闹,脸上黑乎乎的,手上还有冻疮。
进了院子后,里面也是乱糟糟的,推了甚多杂物,里面有股酸臭味传来,许大庆估摸着要是大热天的,那酸爽……
院子不大,有几间屋子,右手边的房间门口坐着一个中年妇女,这会儿正在洗衣服,手上布满老茧,看到许大庆进来后四处张望,问了一句:
“你找谁啊?”
许大庆笑着找那妇女道:“大姐你好,我叫许大庆,轧钢厂职工,听说你们院里有位公输禹老爷子,劳驾问一下他住哪间屋?”
这妇女一听是找公输老爷子,愣了一下,笑道:“嗐,你说的公输禹应该是给人看女人病的吧?你说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害臊,他家就那间屋呢!”
女人随手一指,许大庆顺着看过去,发现是这院里最小那一间。
“谢谢您嘞,大姐。”许大庆客气的道了谢,转身走那边走,门窗都是硬纸皮糊的,上面大大小小不小的破洞,门半开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