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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鉴于穆如清以前的“斑斑劣迹”,他这回再玩儿突然失踪,那是一点也不奇怪。这也就意味着,他留下来的这只布偶,得由霍然代为照顾……相当长一段时间。    下班(下课?)之后,霍然就近去了一间宠物店。原本,他也就打算买点猫砂和猫抓板。可一听说他是给布偶买东西,那些店员的眼睛都绿了:有“行走的人民币”的家庭会缺钱?因此在店员锲而不舍的围攻下,他又入手了猫爪棒、猫薄荷玩具、猫爬架……等等等等。    霍然HP值(进店前):9999。    霍然HP值(出店后):0。    在霍然走了之后,付瑶并没有着急于boom shakalaka,而是先向着小桌子发起了进攻,把小本给开了,很快发现有密码打不开,于是转而抱走了遥控器两只。一只是空调遥控器,一只是电视机遥控器。令她感到有些惊讶的是,这个世界也有《环真传》,而且正放到最后一集。    在上个世界的时候,A对这部电视剧是痴迷不已,对渣龙男主也是心疼有加。每天跟付瑶聊天的时候,十句有九句都是围绕着这部剧展开的,付瑶虽然一集都没看过,可仅凭A的描述也知道了个大概。    做猫悠闲是怪悠闲的,无聊也是真的无聊。左右没有事情做,付瑶就伏在遥控器上,以手托腮,一边吹着空调一边看《环真传》,可以说是岂不美哉了。    叶赫那拉·环真静静注视着床榻上的皇帝,皮肤衰败如虬枝,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大了看着自己。眼前依稀是那一年的杏花春雨,他分花拂柳而来,目光炯炯地瞧着她,“我是……清河王。”    原来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皇上,时候不早了,臣妾服侍您歇下罢。”    “他……”皇帝没说一个字就开始咳嗽,他推开环真要来扶自己的手,哑着声问,“他到底是不是朕的孩子?”    这话问的……付瑶翻身到猫盆旁边,喝了口水又接着翻回来,继续托着腮百无聊赖:头顶上都快长出呼伦贝尔大草原了,孩子是你的才奇怪吧。想想也是有点理解A对他的同情,毕竟原谅色帽子这个属性值一加,就是对着再可恨的角色,好感度也能直线飙高50%。    环真上前替皇帝掖好被子,轻言曼语道:“皇上,您太累了……您该歇下了。”    皇帝任由她动作着,眼睛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发白的嘴唇略略蠕动着,“到底是不是朕的孩子?”    “当然,”环真一勾唇角,施施然地笑了,“您贵为天子,天下万民都是皇上您的子民。只是您驾崩之后……目姐姐和严太医的孩子想必就能顺利身登大宝了罢?目姐姐若泉下有知,一定能走得安稳。”    “你……”皇帝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情绪,“你这个毒妇……”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毕竟皇帝的位置再高,也高不过女主角啊。付瑶慢悠悠地啜饮一口,等待下一幕中皇帝龙驭宾天环真手握大权。哪知道皇帝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双目怒张大声道:“李短!把这个毒妇拖下去给朕杖毙了!”    外面立时有太监应道:“是!皇上!”    一排字幕弹出来:“公元xxxx年,xx帝x淑妃叶赫那拉氏惨死而亡,全剧终。”    付瑶:“???”    她当然不知道,丘比特AI已经把结局给修改过了一遍。    空调关了,电视机也关了,只有猫在垫子上坐着,全身的毛都炸了一半——霍然回到家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他放下包,快步上前把她给抱起来,温言哄她,“怎么了,喵?”    付瑶一脸生无可恋地抽搐着肚子,连喵都喵不出来了。霍然看情状不好,当即就把她放到了刚买回来的猫包里,一边就开车到最近一家宠物医院里。    “肠胃炎。”上了年纪的女医生接过猫,带着斥责看了霍然一眼,“新猫刚到家,你怎么能开空调呢?”    “我没开空调……”    “少狡辩!”女医生疾言厉色的样子很有些小学班主任的风致,“我做兽医二十几年了,撸过……咳咳,是治过的猫猫狗狗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了,你家猫闹的什么毛病我还不清楚?”    “……”付瑶有气无力地睁开眼,平常这个温度她早就开空调了,哪里知道当猫以后这么娇弱,还没好好凉快多久就直接病倒了。看着她老老实实地被窝在自己怀里,小脑袋跟蔫了的苗儿一般埋进他的胸膛,霍然不自觉就用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安慰她,“乖,别害怕。给医生看好病了就带你回家。”    那只布偶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样,长长地喵了一声,又闭上碧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了。女医生咳嗽了一声,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我开点药,你带回家按时按量给猫吃了。三天内要是没有明显好转再来找我,情况一旦恶化就要立刻送过来。另外就是……”她严肃地盯上了霍然的脸,“不能开空调。”    霍然默,而缩在他怀里的病怏怏的布偶猫则又长长地喵了一声。    回到家,他先给猫喂了药,又给穆如清发了条微信,洗完澡出来一看,照例是石沉大海。也对,穆如清那种人,他要是存了心要消失,你就是从地壳一直挖到地核也未必能找得到人。他的猫倒是在……霍然一边擦头发,目光停在空荡荡的猫窝时怔了怔:猫不在窝里。    卧室不大,扫个二百七十度差不多就扫完了全景。被子有被人翻过的褶皱痕迹,霍然放慢了脚步走过去,揭开被子一角,一只咖色的耳朵就蹦了出来。也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她相当不安地拿爪子揉了揉脸。他就又轻手轻脚地把被子放了下去。    付瑶从来不知道,生病的感觉会这么难受。她从小身体素质过硬,不要说是感冒发烧,一年到头甚至都难得咳上几声。明明是接近三十度的春夏之交,她睡在里三层外三层的猫窝里,却还是觉得阴风透骨冷得要命。付瑶本人根本懒得挪窝,倒是布偶猫的本能驱使着她爬到更保暖的地方去。爬一会儿趴一会儿的,等霍然洗完澡出来,她早就已经瘫倒在被子里了。    幸好还有张沙发床。霍然想。宠物虽然很可爱,但是对一个每天戴手套之后都还要用酒精消毒手边所有物品二道保险的洁癖症患者而言,实话实说,并不适合。不过她要是认准了那张床,那除了让着她,他应该也没别的办法了……吧。    这晚付瑶睡了个安稳觉。一个连梦都没有的安安稳稳的觉。自然也没有见到A。这其实是一件很吊诡的事情,因为在上一个世界的三年里,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打雷闪电,哪怕是表演分数没有及格身体自动陷入昏迷的时候,她都能在梦里见到A。付瑶第一天没见到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莫名觉得耳边清净了不少,感觉稍微有点不适应;第二天又被空调吹得直接进了医院,病得昏昏沉沉,连意识都不怎么清醒了,就更难想起这茬了。    倒是霍然这一晚睡得很糟糕。客厅的沙发床很难放得下一米八三的个子,这个男人比猫还憋屈地在沙发里窝了一晚上。清晨起床已经恢复精神的付瑶仰着脑袋看他,爪子一踮就跳到了他身上。    自己需要解放天性的时候,能有这么个性情温柔的人陪在身边,这种感觉并不令人讨厌。她半蹲在他曲起的膝盖上,观察了霍然好一阵子,然后抬起一只爪子凌空探了探——干脆就按到他脸上去好了。以前哞哞也很喜欢这么叫人起床的。    但是在此之前,她轻微的动作已经唤起了这个睡眠很轻的两脚兽。“这个季节蚊子怎么这么多……”霍然揉了一把眼睛,突然觉得膝盖上趴着个分量不轻的东西,下意识就颠了颠腿。于是在下一秒,随着付瑶失重后的再度降落到地面,她原本打算摁到对方的脸上的爪子,就稳稳地准准地按到了他的腿间。    霍然:“……”    付瑶:“……”    曾想卖萌装莲花,因耍流氓取消了计划。    ……不过就爪感来看,份量什么的很可观啊。这个想法一蹿进她脑袋,付瑶就忍不住老脸一红:怎么说她在现实里也是个正经女孩子,怎么变成猫就这么不检点了呢……赶紧放赶紧放,放之前再按两下好了……嗯,手感不错。    付瑶当然不知道穿进布偶猫的身体里越久,她的行为及思维都会越来越趋同于这只喵。——这么关键的设定,丘比特怎么可能会透露给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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