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不傻。
他只是继承父亲神宗优秀传统——爱钱而已。
不但不傻,反而还很聪明,毕竟是真险些坐上皇位的人。
所以他瞬间就领悟到了朱绍烱这句话所蕴含的信息。
警告信息。
所以福王脸色唰一下难看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孤不加入海事会,那御军会冲进孤的王宫杀了孤不成?荒谬!凭什么!”
朱绍烱道:“没人说御军会冲进来,侄儿也只是说御军停在河南。”
福王道:“不是说自愿加入海事会吗!孤不加入不行吗!小宗愿意加入,他们觉得禄米不够,他们觉得活不了,那他们加入不就行了?总不能逼着孤加入吧?孤又没有做错事!”
说到最后一句时,福王简直委屈至极,怎么现在连让人好好过日子都不行了嘛?
朱绍烱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又拿出了一份东西。
“我出发时,父王初任宗人令,事务十分繁忙,您也知道,宗人府荒废许久,许多事都得重新开始,百姓们得知父王任职宗人令都十分高兴,都主动配合宗人府的事务,父王一上任便有点忙的焦头烂额……”
福王有些惊疑的听着朱绍烱的话,不知道对方又在卖什么关子,直到对方递过来一份文书。
福王接过来看后,顿时怒而将文书砸到地上。
他脸上的肥肉颤动,站起来怒道:“这是威胁孤?!想以这些罪状定孤的罪?”
朱绍烱平静的看着福王:“王爷,我们没得选。”
藩王的罪行最易收集,且不说四处去了解,就单单立个牌子征集藩王的暴虐罪行,宗人们都可以随便说出几十条大宗的不是。
尤其是福王这种,兼并还是最轻的,私自经商、纵容王宫下人肆虐这些常见罪名更是闭着眼写都不会有冤枉。
而听到朱绍烱这句话,福王沉默了。
他知道对方目的不是定他的罪。
目的是什么?自然就是奉皇上的命来推广海事会。
最终朱绍烱离开了福王宫。
离开时,福王也没有给出明确的态度,但主动提出了留下计划书。
但朱绍烱知道,不出意外的话,不会有藩王敢明着反抗的。
因为宗藩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抗衡军队,尤其是被当成猪养了两百年,被从头到尾都束缚住,根本不具备任何抗衡力量。
何况,海事会换取自由的条件也并不算苛刻,除却那一百万两保证金……
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朱绍烱相信其他王爷都会权衡。
但朱绍烱始终还是小看了钱的重要性。
藩王没有抗拒军队的力量不假,但不代表他们真的没有力量。
楚王朱华奎在接到周王的信后,在了解了海事会的准入条件,当晚就睡不好觉。
第二天就忍不住请来了几位叔公,甚至把重病的东安王朱英燧也给抬来了。
“一百万两银子!孤哪有这么多钱!皇上……皇上这是在抢劫啊!”朱华奎十分发愁。
一旁朱英燧一听,顿时默然,就有种忍不住要骂娘的感觉,别人不知道,但他们这些旁宗会不知道?
你他妈家里银子王府的府库都快堆不下了好吗!
楚藩经过“伪楚王案”,就像一盘散沙,个个对朱华奎都不满,只不过这种不满随着案件不了了之,彻底深埋心里,所以此时他们虽然也来了,但是个个都不吱声。
朱华奎见无人响应,当即看向朱英燧:“真的很不合理,别看大宗要一百万两,你们家没说多少钱,但起码五六十万两总要吧?”
朱英燧冷笑一声没说话,老子是不想交钱,但是配合你议事,老子宁愿交钱。
朱华奎看了一圈,还是没人搭茬,顿时恼火了:“你们难道就个个愿意入这海事会?!”
一旁的武冈王道:“那王爷有何高见?”
朱华奎见终于有人开口了,心中恼怒尽去欢喜道:“自然是搅黄了它!”
“搅黄?笑话,皇上要做的事情,你想怎么搅黄?”朱英燧冷声道,说着还眼神戏谑的瞧着朱华奎。
“王爷您有几个兵啊?”
朱华奎怒极,一拍桌子站起来:“朱英燧!不愿意议事可以不来,就你刚刚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孤便可以不敬之罪行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