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燧咳嗽了一声,道:“吾倒是记得宗人府已经重立,周王为宗人令,收回了各宗执法之权,请问王爷要依哪门子的法治吾?”
朱华奎指着朱英燧:“你!”
旁边几位叔父一瞧,赶紧上来打圆场。
“少说两句,少说两句!议正事要紧,议正事要紧。”
朱华奎这才冷哼一声回到座位。
“王爷,您到底有何计策?”
朱华奎瞥了眼朱英燧,然后道:“皇上欲立海事会,吾等不可明争,但宗人如此之多,反对声一大,即可形成抗命之势!”
几位叔父互相看了眼,表情没啥变化。
朱华奎又道:“如今节日临近,孤欲出钱,与宗人同欢,尔等,孤自不会相忘。”
说话间,仆人便抬出了两箱金银。
几位叔父的脸色这才有了变化。
“既如此,那明日便召集宗人!”朱英燧开口道。
朱华奎瞥了他一眼。
朱英燧当即起身道罪:“刚刚小王失言,还望王爷海涵。”
虽说不待见朱华奎,但朱英燧还是待见银子的。
朱华奎冷哼一声,倒也没再说话。
第二日,宗人召集,分钱。
当日下午,无数宗人的反对声藉由信件迅速反馈到了开封。
当日晚上,临近的其他藩王一看,拍手称赞,当即有样学样。
第三日,信件顿时更盛。
仅短短数日,朱绍烱还未去几家王宫,便收到了无数来自小宗的抗议信件。
显然,有几位藩王开始花钱煽动小宗抗议海事会。
而且他们深知人多力量大的重要性,所以并不打算亲自出面抗拒皇命,而是委婉的让人口最多的小宗们联合起来。
因为也真的有小宗是靠禄米过着滋润生活,而且也不是每个地方官府都会拖欠禄米。
所以这也迅速形成了一股反抗宗改的力量。
朱绍烱哪见过这阵仗?一时惊慌,赶紧去找了父王商议。
周王却仍旧淡定,显然早有预料:“此事正常,不可能一切都如此顺遂。”
“那该如何是好?”
周王道:“根结在于缴纳保证金上,一百万两的保证金,孤敢说,即便是所有藩王都愿意,也仍旧有藩王拿不出来这笔钱的,皇上如果真要这笔钱,就很难把事情顺利推行。”
朱绍烱沉默了一下:“那是要启奏皇上?其实孩儿在京时,亦觉得这数目过于庞大,却一时畏惧,不敢奏言。”
周王想了想道:“据实禀告,孤觉得皇上报这一百万,怕也不是真想要一百万,只不过是没想到你没有任何意见便答应下来了。”
朱绍烱张了张嘴,愣了下,合着是他的锅?
“那孩儿便用银章密奏皇上。”
周王点点头:“反正事情一切都在商定当中,皇上又未真出公文,事情都有回旋余地,且慢慢聊着。”
朱绍烱听言,顿时松口气:“孩儿之前便以此回他人来函,父王,您宗人府的行在建好了吗?”
“建好了,各地宗人府衙也都在逐渐恢复。”周王叹了口气,宗人令这玩意,说句实话,真不好干。
“那父王要不要赴京?”
“现在不用,皇命也未说要赴京办差,只不过日后,怕还是得赴京,总之,你我二人,怕是劳碌命了。”
朱绍烱沉默了一下,忽然道:“这样不好吗?”
周王一听讶然,竟也沉默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道:“谁知道呢?孤许久未做过事,这几日忙碌下来,每每躺在床上闭眼即入梦,梦中都是茫茫多的事情要处理。”
“父王这是操劳过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