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下个月就破产,那么大家伙岂不是白干了,而且为了快速大批量生产丝袜,快速抢占市场,锦江丝袜厂里的工资开得比市场价要高一些,足足高了工人正常工资的三分之一。
但就个人来看确实不算多,但是厂里大大小小几百个员工,全部加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再加上现在摆明了亏损,这下可这么办?
李廷修心烦意乱道:“你们先出去。”
两个厂长如蒙大赦,赶紧脚底抹油地溜了,把麻烦丢给李廷修,让他一个人跟股东们交代去,所有股东看着李廷修,犹如饿狼一般想要把李石荣生吞活剥,当初要不这犊子大放厥词,乱吹牛,拉他们入股,现在何至于赔得连底裤都不剩?
李廷修额上冒冷汗,他知道这下自己肯定跑不了了,出了这间会议室说不定还会被人雇凶打死,但是李廷修内心憋屈,他也是受害者啊,难道他就没有亏么?他亏得更多!
李廷修不断擦汗看向黄汉生,李廷修为了办这个厂并一举击败李泽文,他几乎是孤注一掷的,他投入了许多,几乎押上了全副身家。
而且李廷修心里清楚,别人都是看他自己也投了这么多,才会放心大胆地跟着投的,现在工厂血亏,李廷修跟其他人根本无法交代。
这时黄汉生突然站了起来,“我家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开会,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
“黄公子,你可不能走啊!”有人喊道。
“是啊黄公子,你走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岂不是只能跳海了!”
“就是,你可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啊……”
陈强哀求道:“黄公子你就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老李,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廷修一个机灵,如梦初醒道:“黄公子你可得给大家一个交代,这里好多人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
众股东顿时都开始哭天抢地,扮可怜的扮可怜,抹眼泪的某眼泪,大家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黄汉生欲走却被拦住,正烦不胜烦,本来搞这个丝袜厂就是玩玩而已,现在玩砸了还让他丢了面子,黄汉生正犯得要死,而且还被一群人拦住要钱。
他更是心中冒火,恨不得马上一脚把这群臭要饭的踹开,最后黄汉生沉着脸打了张欠条,写明择日还款了事,但是显然这个结果不能让所有股东们满意。
陈强拦住黄汉生,生气道:“你不能走!”
大家钱也没了,要是钱收不回来也只有饿死,人一旦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于是众人纷纷拦住黄汉生,恶声恶气道:“不能走!”
“把钱交出来,否则休想离开一步!”
黄汉生咬牙切齿道:“滚开,别逼我动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钱没了横竖也是死,所有人都不怕了,所有人仍然拦住他不放,黄汉生深吸一口气,阴测测道:“你们不滚是吧?是不是要我叫我爸来,你们才肯乖乖听话?”
一听黄汉义的名字,众人心中都是一凛,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李廷修眼见要完蛋了,上前两步,当着所有人的面,扑通一声跪在了黄汉生面前,众人一时惊呆了,谁见过这场面?
李廷修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住黄汉生的大腿,止不住的嚎啕。
“黄公子,我求求你了,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啊,我一家老小都靠我养活,你这要是一走,我们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黄汉生烦不胜烦,一脚便踹在了李廷修的肩膀上,把他踹出一米远,黄汉生拍拍裤子上的灰,掏出墨镜带上,一语不发地转身走了。
会议室里死一样的沉寂,李廷修呆呆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犹如失去了灵魂。
黄汉生上了车,嘴里咒骂道:“他妈的李泽文,你给我等着。”
李泽文喜气洋洋带着手下进了《香江娱乐报社》。
“李总编!”
总编办公室里李闻青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笑着来同李泽文握手。
“李老板这么有空大驾光临?”
李泽文拿出专门准备的谢礼,让手下放在李闻青的桌子上。
李泽文笑笑,“还不是多亏了李总编的广告,我这回是来专门感谢你的。”
李闻青笑着说:“你也太客气了,再说广告的事情不是都……”
他想说不是都给了钱么,却没有明说,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最后又寒暄了一会儿,李泽文走前道:“以后再有什么事情,还希望李总编行个方便。”
李闻青大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之后李泽文又一一拜访了其他给他们厂刊登广告的报社。
最后一家则是来到了《东方日报》的楼下,有了上次的见面,前台很快认出了李泽文,马上有人将他请到了小马先生的办公室。
两人相对而坐,李泽文表达了感谢,小马先生却摆摆手,“不用谢,不是什么大事。”
李泽文笑笑,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通过上次的来访,马先生显然对李泽文有了好感,他自己是文字工作者又热爱文学,便对有才华的年轻人倍加欣赏。
马先生道:“李泽文你最近可得小心了,不要太得意忘形。”
李泽文没有说话,马先生继续道:“你这次得罪的可是黄汉义,他的名字我想你肯定不陌生。”
彼时黄汉义正是香江黑道只手遮天的人物,黑白两道都有势力,全香江人都知道惹谁也不要去惹他。
马先生道:“这回得罪了他,可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
李泽文微笑,只问了句:“老爷子,你怕他么?”
马先生一挥手,“我当然不怕了。”
整个香江马先生的父亲和叔叔那可是曾经和黄汉义并驾齐驱的,自然不会怕他。
李泽文道:“既然我连您都能说服,我还怕黄汉义做什么?”
老爷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