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让人把徐泰喊来。
他衣服领口上三五点油渍泛开成了花,手伸..出来,烤鸡的香味怎么都掩盖不了,谁是偷鸡贼清晰明了。
他姥姥周蔡氏不干了,坐在地上大哭,嘴里叫冤枉。
“我外孙不是贼,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在院外捡到的老母鸡,你们非要说是我外孙儿偷的,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良心啊!”
一时间哭天抢地。
王大川见状一蹦三尺高:“我呸,捡的?这年头哪有老母鸡让你随便捡?就算不是我家的,也是别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给我赔钱,至少赔五块!”
这年月就算一枚纽扣掉在地上,那也是有主的,一分钱都可以掰开买两粒糖果呢。
“啧,你也是大方,今儿个我下乡采购,一只老母鸡七块四呢。”
林飞扬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这时候痛打落水狗,他也不在意是不是在为王大川帮腔,看到蔡寡..妇家吃瘪,心里痛快,对其他也就无所谓了。
“对对,五块太少,至少要赔十块,快点拿钱来!”
王大川借坡下驴,一口气将价格翻倍。
已经水落石出,蔡寡..妇唯唯诺诺,却不愿意掏钱,张口就埋怨老母亲:“妈,您也真是,村里就算掉了一粒谷子,也有人回来找半天呢……我可真没钱赔给人家……”
说着说着,掉下泪来。
一家五口人就靠着她每月三十出头的工资养活,日子也确实过的拮据,但这年头家家都如此,又不止她蔡双双一家这样,这眼泪又掉给谁看?
掉给赵愣子看的呗。
他见自己蔡姐流眼泪,心里一抽抽的痛,当即豪爽的掏出大团结,甩到王大川眼前:“就你会为难人家孤儿寡母?真特么不是东西。”
“哟呵,这么说你是个东西了?我这个人可不能和你一个东西一般见识!”
王大川怼了一句,高高兴兴的抢过大团结,就塞进兜里,好像有人跟他抢似的。
还真有人要跟他抢。
“王大川,你收那么快做什么?我们的事还没完呢,刚好老陈叔在这里,你诬赖我偷鸡怎么着也要赔偿五块钱精神损失费,这费用写在法律里面的,白纸黑字,你别想赖掉!”
林飞扬一把捏住王大川的小臂,让他动弹不得。
王大川懵了,看看林飞扬,又看看保卫科老陈,前者满脸笃定,后者扳着个脸,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只好认怂,拿出五块钱来赔给林飞扬。
今晚的小插曲才算是过去了。
只是这事儿还有后续。
老陈把这事向厂里通报反映了一下,第二天周蔡氏被广播公开批评,接着要被遣送回户籍所在地,西郊那边头沟儿偏远乡下地方。
这老倌儿又是哭又是闹。
到了下午,保卫科没法,只好派人去请来蔡氏兄弟,也就是蔡双双的两个弟弟,硬是把蔡氏老两口哄回乡下才算完。
看蔡氏兄弟表情,两人肯定是不愿意的。
这姐姐死了丈夫之后就高调回村炫耀,吃上商品粮成了城里人,连一子一女的户口都转移到景钢集体户里,村里便让蔡双双给老两口养老。
现在兜兜转转老两口又回来了,这都叫什么事?
要说最高兴的当属蔡寡..妇,家里只剩三口人,每月都可以多吃几顿饱饭啦。
赵愣子最是郁闷,凭白挨了一顿打,亏了十块钱,关键蔡双双依然吊着人胃口,碰都不让赵良清碰一下。
可是有一件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林飞扬那个病秧子,什么时候力气那么大,那么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