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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海贼王]女将 > 第七章

第七章

梦中之境,长亭短亭,是谁执手相看泪眼,折柳送别?  送不清的,是前生往事如烟,道不明的,是今世死生无怨。  梦醒时,只觉得双目浑浊,视线模糊,头晕目眩,伤口剧痛。  伊利亚特捂着狰狞伤处,缓缓坐起。  多年的医疗经验和医学常识告诉她,那枝箭上,一定染了无法可解的剧毒。  伊利亚特深知自己养母的医学水平,即使是在昔日人才济济的磁鼓岛上,也堪称当之无愧的第一。  连她都无法及时为自己解毒,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  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她用手背拂过额头的凉汗,怔怔地抱膝而坐,望着帘外时幽暗不明的烛火,心中竟离奇坦然。  若换作前生,她不说害怕到流泪,也会痛恨命运的不公平。  但这一世一十七年的生命,已经是白捡来的了。自己不仅苟延残喘多活了十余年,还拯救了数百人的性命,治疗了上千人的病痛。  十七载的光阴,转瞬即逝,却没有丝毫的荒废。即使她将在几天后死去,界时也会有无数的人不辞冰雪,来她的坟前哀悼。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想通了这一关节,她不再静卧榻上,而是翻身下床。吃力地从床下翻出缝制到一半儿的蓝色背包,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摸出针线盒,也不管地上寒冷,跪坐在毛毯上,不披外裳,不挽发髻,重燃了蜡烛,对着微弱的光线,密密麻麻地缝起了布料。  我命不久矣,乔巴却还年幼,我早想着给孩子做个书包好盛放书籍纸笔,因着朝暮出诊,日夜颠倒,竟生生拖到了今天。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她前世在双十年华中凋零了生命,今生还没满十八岁,别说做母亲,就连爱情也从未萌芽。此时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竟像个倚门盼子归的母亲,担忧起小驯鹿的终生来。  针线游走,寄托情义,纵比不得薛灵芸妙手天成,绣花引蝶,也是针脚细密,滴水不漏。  给小驯鹿的书包上绣个星星,祝愿孩子的一生顺遂,福星高照,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绣完最后一回,伊利亚特用纤细的小指打了个小结,薄唇微抿,想把线轻轻咬断。可她适才聚精会神,殚精竭虑,整个人早已是强弩之末精疲力竭。伊利亚特只感到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几乎撑不住身体,疼痛从伤口处席卷全身,她实在捱不住,低下头来,闭目待死。  青雉以“剃”闯入纱帘之后的时候,映入眼中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牡丹国色,丽质天成,纵使病容惨淡,也不能掩盖靡颜腻理,玉骨冰肌。  他低头一看,新完成的书包静静地放在她的膝边,针线散落一地,箭疮未愈,鲜血从纱布中缓缓渗出。  此情此景,青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心中充斥着罕有的焦虑,七分心酸,三分气急。  “你竟是要呕出心肝,费尽心血,才肯罢休么。”  他瞬时发动恶魔果实的能力,将手中的巨大冰块解冻,白汽弥漫,直到露出冰冻着的医学试剂。  这是他第一次,亲手为人治病。  从军数十年,杀敌无数,青雉一直以为,自己早已是铁石心肠。  然而此时,他握住拿住解药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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