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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之后的日子平静如水,不知是不是徐姑姑在金宫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那日见过太皇太后之后,除去每日用饭的时间,基本上都呆在屋里不出门,看看书,喝喝茶,琥珀自然也没有任何事情做,几天下来,只觉得闲的无聊比忙得团团转还难受。    冬青和徐姑姑一样,没事的时候喜欢看书,看得入迷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冬青的女红不好,徐姑姑据说也不太会,琥珀的女红学习计划只得告一段落,暂时先停顿了下来。每日跟在冬青身边,没有其它的事情可做,也只有拿着冬青的书看看了。    那本据冬青说是墨学启蒙的书琥珀看了整整两天也不曾翻过一页过去。其一是繁体,其二是竖排,其三是从右到左,这些都不符合琥珀的阅读习惯。但其实比起没有标点符号来,上述的都不是问题,最多增加点阅读障碍,可没有标点,琥珀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断句,也许语言习惯也不同,一长段读个几遍,琥珀只觉得每次表述的都不相同,甚至有相反的意思,可墨学在琥珀看来就是科学的一种,这本就是一种逻辑很严密的学科,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现在年纪还小,有时间学习,有时间适应。    见琥珀几天下来那本书还在第一面,冬青想着前面徐姑姑的话,只觉得果真是耳听为虚,这余琥珀再如何的聪明也不过是个年岁还小的小娘子,神童果真是听得多,见到的怕是少的很。冬青自己其实这几天来也只翻了少数的几页,想着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个十天半个月才到花朝节,于是放下书,朝琥珀道,“琥珀,我们去藏书阁看看吧,那里的书可多了。”    冬青的建议琥珀自然无异议,她也想看看冬青口中的藏书阁中到底有些什么书,两人一拍即合,朝藏书阁走去。    藏书阁所在的地方离她们住的地方有些远,一路上的时间冬青将藏书阁讲了个大概,琥珀也对这藏书阁有些了解。    说是藏书阁,因为它处于金宫这一行宫中,自然是比不过虹城中的藏书丰富的,但藏书阁的书据冬青说也不少,这藏书阁是先帝给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公主长宁公主修建的。这长宁公主正是琥珀前面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公主殿下,她是先帝和皇后最小的孩子,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向不喜欢虹城中那种压抑的生活,在金宫建成后她未出嫁前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这金宫中生活的。这长宁公主喜好广泛,喜欢的书范围也广,所以那藏书阁中的书种类繁多,只要你能想得出的,都能在那藏书阁里看见的。    也许是太阳大的原因,一路上走过来都没有看到什么人,琥珀想着这即将举办的花朝节的百花宴和马球赛,在这样的夏天,虽然这金宫处于山中还算凉爽,可真的有人有兴趣参加吗,不知不觉中,两人来到了藏书阁。    藏书阁坐落于一处院落中,是一两层的精致阁楼,外面看上去和这院落中的其他建筑并无太大区别,若不是阁楼上藏书阁三个字还真无法一眼看出它就是藏书阁来,不过那字写的不错,当然琥珀只是外行看个热闹而已,不过是看个顺眼罢了,真要她鉴赏是太难为她了,反正能在这里提名的自是不错的。    走进藏书阁时,琥珀开始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这里并不是琥珀想象中的那种呆板的图书馆的样子。开始琥珀听了冬青的话时,想着怎么那藏书阁怎么也应该有一个省级图书馆的水平,这里的书再珍贵,怎么也要到自己那个大学的图书馆的水平吧,只是这里,比起图书馆,更像是那种休闲的书吧的样子。    所有的书都放在屋子的中央,四周则由屏风隔成一个个小的空间,冬青拉着琥珀来到一个屏风之后,屏风上只画了两三竹,琥珀不得不承认,中国的水墨山水画最能表现竹之□□,难怪文人们最喜欢画竹了。屏风后的中央摆了两张矮几,矮几的边上铺了一张竹垫,看上去清清爽爽的。矮几上只放着一香炉,淡淡的香味随着那青烟一点点溢出来,闻起来让人神清气爽。沿着屏风的是一排矮矮的书架,上面摆放了些书,冬青从上面取了几本书,递了一本书给琥珀,道,“这间屋子里的志怪故事最有趣的,你肯定也喜欢的。”    琥珀接过那本书,冬青就先找了一张竹席跪坐下,看自己的书去了。琥珀也学着冬青跪坐下,将那本书放在小几上,琥珀看的很慢,边看边猜,看完一个故事,也只大致明白意思,她站起身,揉了揉有些痛的膝盖,走向冬青那边,“冬青姐姐,我出去看看。”    冬青正看的精彩处,只点了点头,“别跑的远了,等下在这里找我就好。”琥珀等了一会儿,看冬青没有什么说的,才走了出去。    在来藏书阁的路上,琥珀听冬青说起这里的藏书种类繁多时,琥珀就想着能不能找到地图之类的东西,这样更清楚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不过可惜的是,在她将屋子中间的书大致的翻过后,别说地图,就是与地志相关的书也没有找到半本,琥珀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她在木制楼梯下站了一会儿,考虑着要不要回去问问冬青二楼有什么,最后她自己直接上了楼。    踏上最后一级踏步,琥珀站在二楼愣了一会儿,倒不是这二楼有什么特别吃惊的地方,恰恰相反,这二楼正是琥珀熟悉中的图书馆的感觉,一排排书架整整齐齐的向前延伸,书架上放了满满的书,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    不过书少有书少的烦扰,书多也有书多的烦扰,琥珀一排排书架的找过去,不知找了多久,也没有找到心中想找的书,好在这些书经过整理的,一排书架中基本是类似的书,省去了琥珀不少的事。    琥珀正仔细的找着书,不知是不是幻听,她竟然听到了一声笑声,难道是冬青姐姐招来了,琥珀抬起头,看见自己不远处站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娘子,从两人的服饰和装扮上看,显然是一主一仆,不过显然就是那个仆人的衣服也比琥珀身上的要好,看起来又飘逸又凉爽,不是宫中常见的女使或是女吏的衣服,琥珀稍稍一琢磨就知肯定是这次一起来的贵人们,虽有些恼被打断也只好走到那显然是主人的女童前,低下头行了一个礼,“小娘子好。”    “小女使,你是这藏书阁整理书的人吗,怎么今日这藏书阁中一个人也没有?”那个婢女摸样的女童语速很急,噼里啪啦的一通说的很快。    琥珀这才明白自己一直的怪异感在哪了,原来是这藏书阁中没人,再怎样也应该有几个整理书的人的。她回道,“我是来这里看书的,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人。”琥珀到这里这么久,发现人与人之间都是你我这样的称呼,也许是没有遇到身份高的贵人的缘故,现在让她直接称呼奴婢怎样怎样还真是说不出来。    琥珀话音刚落,那女童就笑了出来,“你是来看书的啊,你不是在翻书吗,我和我家七娘可是看了一路了。”    “红菱,不可多言。”那位七娘开口喝止道,“我们走吧”。    “可七娘”,红菱看了看自家娘子,有些疑虑,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等等”,琥珀见两人这就要走,赶紧追了上去。    “你要做什么”,红菱将自家娘子护在自己身后。    琥珀看着比自己还要矮点的红菱,看上去也不是很健壮的样子,似乎被她保护在身后的那位七娘比她高得多,年纪也大些。    “我家七娘可是上虞谢七娘,你还不赶紧退下。”红菱见琥珀一脸的茫然一向嘴利的她不由得出言讽道,“也不知是哪个旮旯的乡下人,连上虞谢氏竟也不知。”    谢七娘瞪了一眼红菱,红菱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炫耀上虞谢氏,本来是耳提面命多少遍了,这枫都中权贵世家多如牛毛,偏偏半点也不管用。    红菱被自家娘子一瞪,整个人立刻缩了一缩,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一脸不善的看着琥珀。    琥珀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这张脸长得不是很漂亮,但也不是一张坏蛋的脸吧,琥珀一向觉得自己人很和气的,她担心这主仆两人就要走了,马上开口问出自己的问题,“谢七娘子,可知这藏书阁中可有地图这类的东西,我都在这里找了好久了。”    “地图”,谢七娘探究的看了几眼琥珀,在琥珀不自在的准备逃开时才开口,“你要地图做什么?”    “我刚到京城不久,我想看看这里离我家远不远。”琥珀早就想好措辞了,当然她不认为自己会遇到人,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现在真派上了用场。    “你竟知道地图,不过这里是不会有的,地图这东西是军事机密,可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谢七娘年纪不大,说话很是沉稳,看见琥珀一脸的失望,“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哪个州郡的。”    琥珀想不到地图竟也是军事机密,看来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泡汤了,听谢七娘问起,只得答道,“我是琼州的。”    “琼州,那可远了,那可是最南方最南方的州了。”最先惊叫出的是红菱。    “坐车差不多要三四个月才到的。”谢七娘对琼州所知不多,只能告诉琥珀一个大致的数字。    “原来这么远。”琥珀口中喃喃,心中却想着,看来这邺国的国土面积还是挺大的吗,看来是个大国,她朝谢七娘道了谢,想着还是早点下去才好,看上去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不知冬青姐姐有没有找自己。    这次是琥珀没有走开几步被那位谢七娘唤住了,“小女使。”    琥珀回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谢七娘,发现她的脸不知怎的竟有些红了,听见她用小声音道,“不知女使可知道如何到一楼,我们找不到下楼的楼梯了。”    “这”,琥珀快步走到窗边,朝外面望了望,外面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院子,她赶紧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果真是前后左右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分别,琥珀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发现自己也没有办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走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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