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被那两瓣金牙闪得直晃眼。
再一看跟在贾德厚身后七八个女侍婆子,手里端着不是时新的糕点,就是新颖的水饮。
联想到他一路上看过来那些饿得完全没有人样的黔首们,顿时气得他浑身发抖。
这该死的贪官,都贪到眼皮子底下来了!!
章邯怒由心生,拿出常替嬴政办事时,那威严作风,直指贾德厚鼻子怒骂,“大胆县令贾德厚!大危大难面前,你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便是如此作为?你妄为人官!”
说完这句话,又指向站在废墟上看热闹的人们,“百姓仍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却披金戴银,享拥环抱,你良心何在?”
贾德厚闻言骤然变了脸色,阴沉的眼神死死盯着章邯,纵横交错间,逐渐浮现了杀气。
心中却明白,眼前此人动不得。
沉呤了片刻,一脸横肉的贾德厚再次堆起了笑,温声道:“大人误会了!”
“下官只是家里殷实了些,怎会没有体恤民情呢?您随便去找人问问,西边集市里是不是设有十庄施粥铺子?”
“大人,颍州的粮仓都无粮半年啦,那十庄铺子都还是下官自己掏腰包出的呢。”
“大人且息怒,下官已经在尽力救灾了。”
这套说辞贾德厚拿出来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反正如今说出来,那叫一个面不改色,心不慌。
再说了,自己说的也是实话:颍州的粮仓的确是半年都没有粮。
要问粮食去哪了?
嘿。
自有它的去处。
不过……在自家门口闹起来也不是个事。
贾德厚悄悄转了下大拇指上的玉戒指,表面全一副愁苦菩萨心,“大人长途跋涉辛苦,不如进屋,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颍州出事,下官也是忧心如焚,正好大人过来,咱们有商有量,相互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章邯全程绷着脸,他对这个贾德厚所说的话是半信半疑。
即便是贾德厚盛情邀请,他都不敢轻易相信。
章邯,“贾大人,你我要是想好说,也得上公堂去讲,私底下,算个什么主意?”
“罢了。”
说完又挥挥手,假意为难道:“想来这儿也没个公堂,我只是个传话的,当今陛下之子,大公子扶苏已到达颍州。”
“有什么话,大人还是亲自去跟大公子聊吧!”
贾德厚惊愕,“大公子……扶苏?”
灾难之地,能有皇子前来,那可是少数!
更别提这有着继位希望的扶苏公子。
他可得重视!
若自己能得大公子的青睐,日后飞黄腾达,不再是梦!
此时此刻贾德厚非常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冲动。
眼前这人还真是个贵人!
“大人好说,下官这就亲带着人去迎接大公子!”堆满横肉的脸上笑意甚浓。
贾德厚手脚倒是很快。
一个命令下去,就有十几个带刀侍卫出现。
瞧着这县令府,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是身强体壮,面色红润。
跟外面这些黢黑枯瘦,苦命愁天的黔首,完全是两个模样!
可见他们平常吃的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