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员微微变了脸色，他斟酌着回答：“不要提它们的名字，你知道行规的。”
旁边的脸色发黑的糙皮肤女警员接上话：“能来这里挂单的编外人员都是勇者，要和恶龙的搏斗的。”但是下一句话就消散了原本还有些鼓舞士气的热情：“记得晚上做好防护再出门，这里的夜晚属于它们。”
它们？逄丹心里有了计量，只能看到一些片段的长舌头长脖子怪这么厉害吗？
“晚上注意那些禁忌。”接待员补充道，“具体的职业行规应该跟你们说了，还要多了解的话警局提供的小册子里面有。”
赫丽斯已经在翻看宽不到十公分长度在二十公分以上的蓝皮册了，这东西在接待员手边放了一沓。
“每个新人都会接触到这类东西，”女警员看出了年轻男女的慎重或者说紧张。“它们一般只会在晚上行动，这里的居民八点以后都不会出门。”
“吸血鬼么？”逄丹也拿过一个册子，一页一页地翻看。
这下对面两个人都变了脸色。
男接待员拍着桌子，“嗨，你违反了规则，白天如果这附近有休眠的家伙在十英尺以内的话，就会被你唤醒。”
“可它并不能锁定目标的位置，还有十英尺范围应该都是警局的地盘之内..你们信不过自己人吗？”逄丹读着守则上的条目，若有所得。
两个警员彻底不理会他了，估计在心里嘀咕哪里来的疯子。
“你们已经到了？”受了伤的马蒂奇没有大嗓门和脏话了，在外面大概是维护形象需要。他拉过了逄丹介绍着佣金：
“看你出手的狠样也是不怕死的，要干就出外勤！雇佣人员这样薪水多，你们没有持枪证明的话..就得走找证据路线！哪家私自酿酒，哪家偷割麦子..”
“没有找猫？”逄丹问。
“嘿！这儿家养动物可不金贵！出去才金贵。”模仿哥萨克的汉子拿着白酒瓶装着汽水喝，在没有树荫的地方，哪怕是隆冬，阳光也很暴烈，这是不正常的季节。
“总之，你们要么选配合巡逻要么选勘察，不过记住！你们只有一半执法权！另一半在这里！”他拍拍身上沾着灰的职业服，邋遢汉子从来不知道洗一洗。
“证据确凿就抓人？”
“不！有人暴力抗法才能抓人！不过记得有人试图贿赂你的时候，不要上当！上报的话那些钱不用退，和警局对半分，这是外聘人员的福利！”马蒂奇狡猾地眨眨眼。
“你算是个好警察，在这片混乱的地方。”逄丹默默点头，当街暴力动粗，受阻后还要行凶，可不乱么？
“好运！”马蒂奇朝着他挥手，因为伤情，他今天的公务取消了，巡逻的任务交给了新来的两个雇佣人员，逄丹他们可以拿到警务的两倍薪水，但是...出现意外，没有抚恤。
“记得不要离火山口太近！还有东面的林子不要去！北边不要走太远，那儿经常出事！还没有通车。”最后，马蒂奇在身后嘱咐道。
“今晚去砍吸血鬼？”走到街上，逄丹试探着问刚才一言不发的女孩。
“你大概不是很合它们胃口，可我会很危险。”女孩脸色不算好看，从赫丽斯退化成了露西。
走到街角女孩突然停下来，把逄丹按在墙上，标准的壁咚。
但是露西满脸严肃地看着他，“我只是带你离开那片伤心地...但是去往哪里，是你内心的选择！”
“现在我们不安全！想一想，你的记忆里有什么东西遗落在这里。”
所有的变身居然暂时都没有响应呼唤，变异细胞就像不存在一样沉寂下去，还有，这里是东欧某个地方啊，我...我前世，怎么会来过这里？
逄丹摸不着头脑。突然换了世界，结果你是随机传送，我才是指定坐标的那个？
“快想起来。”女孩合掌哀求，貌似有点...害怕？
离开难受的壁咚姿势，逄丹带着他来到牲口棚，这里的味道很不好闻，但是当逄丹亮出打着警印的事务所牌照的时候，还想捞一笔生意的马贩子麻利地溜到一边去了。
穿过马棚后面，是鸟栏，这里的鸟是散养的，只有围栏，因为没有大规模喷洒农药的东西，只能用半喂养的方式吸引鸟类筑巢，为农作物捉虫。
在鸟巢护栏处，逄丹确认周围没人才问着，“你很怕吸血鬼？”
“真正的那种东西可不符合俊男美女的幻想。”女孩连续摇头，“它们喜欢年轻的鲜血，长相丑陋，有多个变种，它们厌恶直射的阳光，因为会削弱它们的力量..可并不会照死它们。”
“除非强紫外线完全贴在额头。可我害怕这种阴暗丑陋的生物....”
“……”难得听说打架砍人的太妹还有怕的，其实那一瞬间的记忆碎片..逄丹没和女孩说。
既然两人现在都不需要吃东西，那天黑以后再说。巡逻...两个外乡人也查不出本地老油条的猫腻，最多能混个执勤的保底薪水。
这里的交通规划和经济状态和十九世纪阿美莉卡乡下差不多光景，逄丹把刚刚领到的微波薪水买了一个酱色男孩编的棉花糖。
“有童趣，”赫丽斯笑着看了看，“但是这不能吃。”
女孩尝试着从边缘捻下一点点，在她手中微光的作用下白糖丝很快变了性质，又硬又韧。
蜘蛛丝！这么一整块的话...和蓝石公司养过的异化基因蜘蛛怪差不多了。
但是这里没有蜘蛛生存的土壤，小动物很少，虫子...也出人意料地不多，同时没有食物来源和天敌...意味着没有生物链！
“野外一定很安静。”赫丽斯说。
事情严重起来了，生物学只有基础学识的逄丹经过解释才弄明白——又是一座也许封闭的孤城，人类并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那样，也很好。”虽然没有能回应呼唤的变身，但逄丹不惧怪物，经历拉简的事后，自己的存在状态才是最大的悖论吧。
“你..害怕的话。可以躲起来伺机支援我。”
“总算是一句可以听得到温度的话了。”彩虹翼舒展着肢体，看着沉沉的落日，“其实你确定了方向对吗？还不信任我吗？狡诈的男孩？”